没办法,只能搁下经书,躺下抱着她,也小憩一下。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雨势似乎不如早上那般的澎湃,起身推开窗户,比起早上小了很多。
“来人。”
房门外,沈康的声音想起来。
“少主。”
“备车,咱们这就打道回府。”
“是!”
唐敏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马车里了,此时正躺在裴锦朝的腿上。
“表哥。”她坐起身揉揉眼,“雨势小了?”
“嗯,若是还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到家我喊你。”
“不用了,现在是什么时辰?”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明玉姐他们已经回家了吗?”
“未时初,他们已经被家人接回去了。”
她靠在车壁上,掀开半边看着外面那淅沥沥的小雨。
“表哥是单纯的因为宫中出事,才去万佛寺接我的吗?”
裴锦朝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下这么大的雨,我还以为表哥是不放心我,才过去寻我的。”
“你知道就好,万佛寺远离京城,而且还下这么大的雨,出门在外你要让我多放心?”
“我身边不是还有沈健的吗?而且昨晚,咱们可是在佛门净地,你这可是亵渎神灵。”
“你不是不信这些?”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个丫头说自己是“无神论者”。
“这和信不信没有什么关系,是场合不同罢了。”唐敏看着他居然捧着一本佛经,笑道:“表哥可知道曾经的和尚也是吃肉喝酒的,只是因为很久之前的一位皇帝说,佛家讲究善待众生,不应杀生,故而自那日起之后的千多年,佛门弟子转而吃斋。不过这样也是有好处的,修身养性。”
“你那边的事情,和大荣有何干系?”
“谁知道呢,若是没有干系,我如何就过来了?”她侧卧在裴锦朝的身上,“像我这种的,就想着每日里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然后睡觉睡到自然醒,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日子,也不用愁没钱花。”
“我赚的钱还不够你花的吗?”他笑眯眯的看着唐敏,在她的唇上点了点。
“足够了,咱们现在可是有十五万的家底儿,现在就等那些粮食换钱了。”
裴锦朝点点头,“你说得对,粮草的事儿,这几日已经在朝堂开始筹备了,最晚到四月底,你就会收到银子。”
“会有多少?”
“……你买了多少?”
“七万量,足足存了五家粮店,三座山庄,粮仓里都堆的满满的,这几日下雨,不知道会不会发霉。”
“那除掉成本,咱们大概能赚五万两,而且也不用担心生霉,我已经让人把粮食带走了。”
“谁?”带走了?那可是不知道多少担的粮食,居然悄无声息的运走了?而且她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过?
“燕州容家。”
唐敏是知道燕州容家的,说实在的,在盛京,只要你稍稍仔细一点,几乎这天下最重要的人或者事都轻而易举的能打听到。
而燕州容家的名声响亮,整个大荣无人不知,现在容家的家主五郎容钰更是名声赫赫。
容家神秘,却始终比不得容五的神秘。
而越神秘的东西,就越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表哥还认识容家的人?若是这样,咱们那里还缺钱呀?”
“傻丫头,那是别人的钱,借了东西到时候可不仅仅是换回去那么简单了,人情债最是难偿。”而且,他扳倒刘彦等人其实并不难,只要依次折断他们的臂膀,整垮钱家,其他的都不是障碍。
至于钱太后,一个女人而已,没有了外戚,她翻不起浪花。
回到家,唐敏收拾了一下,就直接进宫了。
踏入后宫,她就察觉到了这里一股紧张的气氛,似乎所有的宫人都神色凝重,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哪位贵人,转眼就死的无声无息。
她一路来到寿康宫,这里的气氛似乎很柔和,和别的地方俨然就是两个世界一般。
“公主,您来了。”许崇看到唐敏进来,上前来领着她往偏殿走去,“今儿外面雨势不小,公主还进宫,可是有什么急事?”
“只是听说皇后娘娘的事,比较担心,母后没事吧?”
许崇叹口气,“公主有心了。”
唐敏知道,在他的口中是问不到什么了,而太后这边看似没有任何的不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她还是不了解这皇宫里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敏给母后请安。”
太后这个时候正在和皇后说话,气氛诡异的平静。
“皇后娘娘?”唐敏看她,精神和气色都有些萎靡,感觉整个人似乎沉寂了很多,“您没事吧?”
皇后笑着招呼她上前坐下,“你都听说了?”
“是啊,这么大的事情,想装作不知道都难。”她上前在太后身边的绣墩上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谁知道呢,一夜之间就没了。”皇后娘娘笑的阴寒。
唐敏心底一阵发凉,难道这就是黑化的样子?可怕可怕。
“你这丫头有心,冒着大雨进宫,也不怕淋病了。”太后看着唐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这个丫头了,再加上宫里突然出现一个宸贵人,虽然她的存在自有其必要,但还是让她心里不舒坦。
“女儿坐马车来的,淋雨倒是没有,只是听表哥说,钦天监夜观天象,这几日好像都有大雨,母后可要注意身子,多吃些暖身子的饭菜,虽然天儿冷,身子却容易干燥,不能吃凉的。”
“知道了,你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能念叨了。”太后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心里还是很受用。
她很喜欢这个眼神纯净如水的姑娘,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般。
唐敏知道她的心思,笑道:“您要是不听的话,我可要让许公公跟我通风报信儿了,保证天天进宫来唠叨您。”
太后被她逗的捧腹大笑,然后抬手摸着她的头发笑道:“你呀,若是能天天进宫来看哀家,哀家心里就受用了。你这孩子,肚子还没有动静吗?”
“我觉得应该快了。”唐敏深思片刻说道,毕竟两人那么努力,用该是没有问题的。
太后和皇后似乎是听出了什么,对视一眼,忍不住无奈的摇头。
果然还是个孩子,这样让人遐想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今儿就在宫里多待一会儿吧,和皇后说说话。”太后扶着旁边嬷嬷的手站起来,“哀家去里面休息一会儿,你们在这边说会儿,有些话皇后还是不能对哀家说的太明白的。”
皇后站起身,愧疚的看着太后,轻声道:“母后,是佩儿让您失望了。”
“傻孩子,你是让哀家自豪的儿媳,别想太多。”
太后似乎是有意让她们两人说话,唐敏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想法。
只是这种时候,她能和皇后说什么?
“你也别觉得为难,本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件事和本宫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罢了。”皇后心里或许是明白的,而这宫里的人或许心里都知道,只是就算明白,不管有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往那幕后主使的头上“泼脏水”。
所以皇帝才那皇后发泄怒火?所以皇后此时才会忍气吞声?
“昨天我去了万佛寺,晚上表哥赶到之后告诉我宫里出事了,娘娘为何会同珍妃娘娘扯上干系?”
皇后表情顿时变得阴冷起来,“小敏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若是可以,本宫还是愿意和她和平共处的,只是这次她不该把心思动到太子的头上。只是小敏,本宫只是罚了她半年的月银而已,十几年的夫妻,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唐敏了然,皇后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哪怕是为了太子她也不会去和珍妃闹起来的,看来这次珍妃是想对太子下手。
而可惜的是,皇后和太子的身边有太后和钱家,珍妃这次恐怕想要用那不幸离去的孩子给自己赢得筹码,估计是要让她失望了。
或许她也没有想着能利用死去的孩子得到利益的最大化,而是……
唐敏顿时一阵烦躁,做生意她在行,这种女人的弯弯绕,真是烦死他爹了。
在宫里陪着皇后一直到晚膳结束,她才从宫里冒雨回去。
一回到家,她整个人就扑到在床上,累的如同一条狗一般。
“敏敏,先沐浴过后再睡觉。”裴锦朝走上前,直接把她抱起来往洗浴间去了。
唐敏整个人软绵绵的,连指头都不想动,“表哥,我累得要死。”
“嗯,睡吧,我帮你洗。”他低头勾起唇角,优雅而邪气。
“辛苦了。”说完,她小脑袋一歪,直接瘫在他的怀里睡过去了。
在宫里的一下午到晚膳之后,她都是和皇后在一起,今儿宫里的气氛也让她无法太过放肆,只能时刻绷紧神经,这种高密度的脑力劳动,她虽然习惯了,却也有些累。
很辛苦的给她洗完澡,看着她睡得深沉的模样,裴锦朝转身出了寝室,来到书房。
“嘉州府的情况如何?”
“少主请放心,段大人无碍,此次段大人收获好像颇丰,有消息说,他抄没了誉王府。”
“这件事和誉王没有太大的干系,为何会抄没誉王府?”裴锦朝唇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段云逸能动誉王府,很显然里面有了不得的东西,否则没有圣意,私自做主抄没王府,那可是要治罪的。
“据下面飞鸽传书,段大人好像发现了誉王府克扣贡品!”
裴锦朝单手托着额头,“是什么样的贡品,居然让一位王爷这般的下作。”
“数量大概有二十几件,其中有一串鸽子蛋一般大的东海珍珠项链,价值连城,乃是夜西小国进贡的,若是那串珍珠项链呈上去,誉王就算是不死,恐怕也要脱层皮。”
裴锦朝却嘲讽笑道:“死倒是死不了,只是誉王这次算是栽了,如今这大荣朝也没剩下几个王爷了,刘彦的兄弟被他自己关的关,杀的杀,最后全部剩下的都是镇守封地几十年的藩王,他这是想要斩断自己的后路。”
沈康明白裴锦朝的意思,只是却并没有插嘴,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他能置评的。
不过荣帝确实让人大吃一惊,曾经睿亲王在世是那一片盛世清明,此时居然近乎落入外戚之后,想想还真的是让人唏嘘。
“传信给那边的人,绝对不能让誉王,完好无损的抵京。”
沈康立即点头道:“属下明白。”
不可以完好无损的抵达京城,那就是路上要让他吃点苦头?
别的事情他不敢说,但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这都是死士的专利,脑子一转就足有几十上百种方法让你过的“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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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一夜没睡,工作扎堆儿,所以字数赶不出来了,我睡个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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