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子则理所当然的坐到了第一排的第一个蒲团上,那头飞虎也收起肉翅卧在他的身旁。
热闹如菜市场的平台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苏北正在感叹这人好大的威风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这位师弟,你坐了我的位子。”
苏北转过头一看,便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邋遢青年……头发打结乱得像是鸡窝、一脸的厚重油光,双眼眯成一条线眼角还有眼屎,身上的土黄色道袍皱巴巴的不说还青一团红一团的,占着都哈欠连天像是马上要睡着的模样,和平台上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内门弟子相比,简直就是清流中的泥石流,乞丐中的丐帮帮主!
苏北见他这模样却倍感亲切,站起来笑呵呵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好意思哦,我昨天才来,不知道这个位子是师兄你的。”
听到苏北说话,邋遢青年挣扎着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软绵绵的摆手道:“不碍事,我也好久都没来了。”
苏北只顾着和这位很像自己以前的同行的师兄聊天,却没注意到周围的内门弟子都在偷偷转头瞄这边,暗地里的传音更是满天飞。
“我去,今儿是什么大日子啊,古睡神怎么和王子丹一起出现了?他俩王不见王都有七八年了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说他俩不会打起来吧?”
“应该不会吧?这里可是雏鹰殿?他们俩再惊才绝艳也还是弟子,要扫了诸位执事和长老的脸皮,随便给他们俩穿穿小鞋都够他们喝一壶!”
“也是,看他这模样,你们猜他这次又有多少多久没出过洞府了。”
“我赌一百下品灵石半年……”
“小家子气,我赌五百下品灵石,张老黑,你敢不敢接?”
不止是周围的诸多内门弟子,就连坐在第一排首座的王子,都转过头皱着眉头望了邋遢青年一眼,目光生冷中是更隐隐的蕴含着刀枪似得挑衅之意。
这些人的偷瞄动作做得都很隐蔽,传音除了他们自己别人又听不到,所以苏北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还在为终于找到一个说得上话的师兄而雀跃。
只见苏北特豪迈特江湖气的一抱拳:“师兄,小弟姓苏名北,敢问师兄高姓大名?”他以前在雁铩关的时候就特羡慕那些骑大马、垮大刀的游侠儿见面时那种自保家门的气势,因为他自己叫狗娃,怎么都说不出别人那种“姓某,名某某”的气势,他的身份更不可能得到别人一句“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啥的。
“哦”,邋遢青年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后,再次挣扎着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叫古六通。”
顿了顿,不给苏北叭叭的机会,古六通又指着还在酣然大睡的大黄问道:“这是你的狗?”
虽然没得到一句“久仰”苏北有些失望,但听这位古师兄问起大黄他还是很高兴,“是的,它叫大黄。”
古六通低下头,睁开被眼屎糊住的双眼滴溜溜的看了大黄一眼,舔了舔嘴唇道:“真肥,至少能炖两锅!”
苏北瞬间怒目而视,夹枪带棒的回道:“你也不瘦,裹上一层河底泥扔火堆下闷烧一天,味道肯定也不错!”
“哎哟呵!”,古六通轻佻的怪叫了一声儿,“同道中人啊!你以前也做过乞丐?”
苏北说的,是九州所有乞丐的拿手好菜“叫化鸡”的做法,正常人家暗地里尝尝鲜也不清楚这么详细的做法。
“啊咧?”苏北怔了怔,“你以前也是乞丐?”
古六通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苏北,同时特自豪的一拍胸脯,“行乞八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餐风露宿、四海为家,人称丐中小白龙是也!”
苏北余怒未消,鄙视道:“嘁,才八年,俺自打记事就是乞丐,一个月以前才改行,你跟俺比?”
旁边那些内门弟子听到苏北夹枪带棒的回击古六通时心里都有些幸灾乐祸,等到峰回路转变成俩乞丐比资历的时候,他们又有些傻眼,又有些啼笑皆非。
这些庸人只知道啼笑他们俩的出身,然而场中却有两个人从苏北的话里听出了别的信息。
一个月以前都还是乞丐?那他一身雄厚的先天大圆满真气是怎么来的?
这两个人,一个是苏北身前的古六通,一个是坐在第一排的王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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