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翠拿来半盒膏药,净了手轻轻抹上,小全子还是疼得一颤一颤地。
安琴在旁一五一十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听着,听着,欣妍攥紧了笼在袖中的手。
今天晌午,安琴收拾房间时,发现炉子里的熏香没了,逐叫小全子去内务府报领。
结果小全子去了一个时辰都没回来。安琴就去寻。一直找到内务府门前,远远地就看到小全子一人跪在路边。边上有二个宫女站在那,正指着小全子训斥。
安琴悄声近前,原来是王充媛宫里的珍玉和月兰。
此刻她们两人正一脸厉色地斥责小全子,小全子一声不吭,倔强地抿着嘴,侧面看,似是挨了打,红红地。
安琴正待上前,却一眼瞥见王充媛正坐在门内喝茶。吓得又缩了回来。思忖再三,悄悄地从原处退回。
回到蕙意殿等顾欣妍回来,正焦急时,小全子也回来了。细问了,才知道,小全子去内务府领熏香,碰巧王充媛宫中的珍玉和月兰也来领东西。
小全子不小心踩了珍玉一脚,急忙道歉。珍玉却要小全子给他用袖子擦干净了。小全子就蹲下给她擦了,月兰却说擦不干净,要舔了才行。小全子不干,被两人连甩了二个巴掌。
“当时只觉得脸上麻麻地,也没觉得疼,谁知回来以后竟渐渐肿了起来!就”小全子呐呐地说。
听到这里,欣妍出声:“王充媛怎么去了那里?”
小全子抬起脸,呲着声说:“先前并不在那里的,好像是月兰遣人去叫的!”
欣妍冷声:“真是好大的面子,为了我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劳她一个充媛娘娘压阵!”
小全子眼一红,忙压住。强笑着说:“主子,都怪奴才,下回走路必小心看着脚底下,就是一只蚂蚁小全子也绕道走。”
欣妍听了却笑不出来,心里愈发难过。看着小全子稚嫩的脸庞,只不过比衡哥儿大上一、二岁。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换成别宫的小太监,必要在主子跟前哭诉一番。可他
唉!都是自己没用,带累身边人跟着受屈。
环翠三人见欣妍难过,想劝慰又不知说什么,面面相觑。
欣妍回过神来,见众人情绪低落,暗暗自责,一拍掌:“好了!都愣着做甚,今儿晚上我们吃好的。环翠,拿点银子出来去膳房加几个菜。对了,给小全子单要只芙蓉鸡来。”
又对小全子说:“你伤了脸,鸡汤嘱她们多放点姜罢!”
小全子喜笑颜开,说:“谢主子赏,有了芙蓉鸡吃,奴才这打挨得也不冤!”
一众人都禁不住笑了,小全子最爱吃鸡,尤其是芙蓉鸡。瞧这谗样,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很快,一桌饭菜置办齐整。关了院门,主仆四人吃得尽兴,无人再提今天的事。小全子吃了一整只鸡,撑得肚皮滚圆。
熄了烛火,欣妍躺在帐中,却是睡不着。今天的事,决不是偶然,也不是流翠宫里的人猖狂。这宫里面的人,都人精似的,哪个不识得眼高眉低?要猖狂,也是看人猖狂罢!
她烦燥地翻了一个身。自己入宫快一年,并未侍寝,娘家又式微,恐怕在有些人眼中,就是个好欺的。上回有李修容,现有王充媛。以后,还不定有什么张昭容,方修媛之类的上赶着作践呢!
唉!后宫难混哪!以前看那些宫斗剧,那些穿越女主都混得风生水起,还以为真是这样的。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后宫与前朝一样,等级深严,嫔妃也论资排辈,就像侍寝,也是按着顺序来!像那种私下定情临辛的事基本不大可能发生。况她们这位夫君并不好女色。
想着,手一动,碰到了手上的镯子,磕在床沿发出细响。想起傅芳菲那只镯子,逐下床去盒子里取了来,拿在手里细看了一会,思量人家兄长送的礼物,她拿着终究不妥,找个时间得给傳芳菲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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