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钟葵偏过头,看见身旁站着的是范老师!还是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范老师,难道是接到短信后就马上跟来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范老师忍不住扶额,“你啊。”
两人漫步在河边,三三两两的人路过时都忍不住回头看看他们,钟葵一开始有些不解,后来才明白,范老师的衣着实在是太奇怪了,像是哪家医院跑出来的。
“范老师,你这身白大褂太奇怪了,还是换一下比较好吧?”钟葵小声的拉拉他的袖子,把范老师扯进了商场。
范老师从未在阳间真正生活过,来到人多的地方未免有些不适,眉头紧锁着,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两人走了一路,商场里的客人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通道,让他们两人成为了商场里的焦点,范老师一贯是如此,钟葵却觉得有些不太好,随意的选了一家男装店就拉着范老师走了进去。
店员看见范老师眼睛都直了,似乎已经忽略了钟葵的存在,钟葵不悦的大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想给我男朋友选一身休闲风的衣服,能推荐一下么?”
果然店员听了这话尴尬的笑了笑,把钟葵和范老师带去了夹克和牛仔的区域,钟葵看了好几遍都不是很满意,觉得哪一件衣服都无法衬托出范老师高贵冷艳的气质,果然只有西服才是范老师的标准服饰啊!
钟葵当下决定还是买西装,拉着范老师跑了好几家店,总算是找到了称心的款式,钟葵催促范老师去换上,自己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等待着,范老师换衣速度超快,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周围几个为自家丈夫购物的女性的眼神纷纷扫了过来,一秒都移不开了。
范老师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围观女性们的脸都红了,钟葵忍不住轻咳几声,“好,就这套吧,我们走!”
到了收银台,钟葵才想起自己没钱来,干笑着看向范老师,“那个,我没钱……”
范老师无奈的摊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钞票,“你背个大包,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
“呃,就是换洗衣服啊之类的……”钟葵说完脸就腾的红了,果然自己太天真了,什么都想到了,就是忘了带钱,要是范老师没跟来,那不是还要再灰溜溜的回阴间?
换了一副的范老师高冷范十足,钟葵满意的挽着他的手臂,恨不得在商场里转上十圈,好让人知道这个人是有主的。
钟葵的精神一向是打了鸡血一般,就这么晃悠到了半夜,这看看那看看的,钟葵的精力不减,范老师却已经不行了,他摘下金丝眼镜,疲惫的揉了揉鼻梁,“你打算就这么转下去?这就能找到慕华了?”
“不是啊,我这不是很久没回来了么,这里的人事物都不同了,我一时好奇嘛。”钟葵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们接下来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从长计议吧!”
范老师长叹了一口气,“难道你是准备白天去找慕华的痕迹么?”
“哦,范老师你说的很有道理。”钟葵托着下巴思索了一番,无意中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看到了一张泛黄的海报。
钟葵凑过去,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冥婚相亲会所。
这还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钟葵指着这张海报,得意的冲着范老师笑道,“嘻嘻,这不线索送上门了么!”
范老师哭笑不得,还真的给她碰上了,“所以你的打算是?”
“我们就冒充想要配冥婚的客人,去这个会所里一探究竟!”钟葵一想到这个激动人心的点子,瞬间热血沸腾了。
说时迟那时快,钟葵迅速的在脑海中生成了一套方案,钟葵和范老师假扮一对年轻夫妻,去会所找高人给死去的弟弟配冥婚!
钟葵用朱砂笔一划凌空调出了一个十八岁男孩的信息来,从生卒年信息到是如何死的,一应俱全,钟葵满意的把信息熟记于心,范老师在一边看了倒是有些感兴趣,“这倒是挺方便的。”
“那可不是么,我怎么也是实习鬼差啊。”钟葵得意的笑笑,按着海报上登的地址找过去,这个冥婚相亲会所居然在一栋隐秘的居民楼里,如果不是海报上印的清清楚楚,钟葵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范老师走在前面,钟葵跟在后面,到了一号楼909室时,钟葵注意到走廊里挤满了人,看上去闹哄哄的,有人在开怀大笑聊天,有人愁云惨雾的在抹眼泪。
钟葵踮起脚看过去,发现这是条等候的队伍,尽头就是909室。
范老师低声说道,“看来就是这里了。”
“好,我去问问情况。”钟葵连忙凑上去,拍了拍站在最后一排人的肩,原本那个大妈正低着头抽搐,钟葵一拍她,她就回了头,不回头不要紧,这一回头差点吓死钟葵。
大妈手里捧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小男孩,估摸着不过十岁上下,而大妈看起来其实没有那么老,只不过四十岁上下,但是眼睛已经哭成了桃子。
大妈带着哭腔还略有些生气,“你拍我干什么!”
“呃,不好意思,我是想问一下,你是排909的队么?”
“对啊,你什么人啊!没看见我正伤心了么!”大妈抽泣了几声,语气颇不友好,钟葵只好赔了几个不是,佯装伤心的抹了把脸,语气故意带着哭腔,“您有所不知,我、我弟弟前几天去世了,我是听医院里的熟人介绍来的,听说可以看看我弟弟现在到哪儿了,走的时候有没有受苦……”
大妈一听,顿时有种愧疚感,语气也好了许多,“是这样啊,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儿子上个月去世的,急性白血病,没救过来,这都一个多月了,我还是接受不了……”
“您儿子长得真可爱,看起来挺小的,真是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大妈叹了一口气,“我是三十多岁才生的孩子,本来就不容易,这孩子走的时候还受了那么多罪,头发都掉光了,他走了以后我整宿整宿睡不着,担心他被欺负,我想着他年纪小,到了那边不会照顾自己,就想找个年纪大点的姐姐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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