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她也早就任性的将她那位好父亲整治了好么?!
她也便并不否定王妈妈的话,反而摆出了一副受教的模样儿,直道妈妈教我的我懂了。
“毕竟太太才怀上两个月的身孕,将来是男是女还未可知,而那丁香若能先生个男孩儿出来,也未必是件坏事。”
旁人家的正房太太膝下无子,将小妾通房的儿子记在名下养着的可不要太多,小妾通房也多半就是这个用处。
而她当年虽然大权在手,便用不着讨好金朝德,甚至也不在意将来的香火,最终不也还是在几个庶子里头选定了金桥?
还有苏樱,若是但凡庄岩当年有个庶子,不但身后香火有继,承爵人选也摆在那里,苏樱又哪里用得着大老远跑到天津卫去跟她韩宓搏命!
只是别看韩宓也理解这个,等王妈妈走了后,她也还是抓住了今日之事的重点,而不是被她敷衍王妈妈的话将自己都迷惑了。
那便是她也得差人给庄岩送个信儿,再叫他派人替她去查查,那个与丁香有口头婚约的人家,究竟有没有被旁人收买。
孙寡妇现如今被宋家娘子军与高顺子父子两个先后闹上门去,想来已经焦头烂额,也未必有时间去发现韩云枫那本黑账已经不在了。
可韩云枫最近再也不曾与孙寡妇来往,甚至处处躲着她,这是事实。
那韩宓便得防着孙寡妇乃至孙家又生出了别的主意,比如利用与丁香有婚约这一家闹到韩家来,继而逼着韩云枫对这家人动手,如此一个鲜活的把柄岂不比一本过时的黑账分量更重。
第二日一早韩宓便赶紧写了个条子,叫芸姑姑交给栓柱送去温靖侯府,再亲自交给庄岩。
谁知等栓柱再回来后,叫芸姑姑带进来的回信里便写得清清楚楚,那便是庄岩本来也正想差人来告诉韩宓,务必要多多注意那个与丁香有过口头婚约的、姓卫的木匠家。
“那卫家是孙连堂差人去寻到的,想来孙氏从打得知你父亲收了丁香做通房时,又知晓丁香有了身孕,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如今正好用上了。”
“因此上你不但得叫你们家的下人看紧门户,莫叫那卫家人进得你家门去,还得想方设法提醒你父亲,万万不要对那卫家动手,以免叫孙连堂与孙氏又多抓他一个把柄。”
“另外高顺子父子昨日不是闹到孙氏的补品铺子去了么?因着孙家情知自家有短,并不敢闹到公堂上去,遇上这等事便只能吃下哑巴亏,孙氏已经被孙连堂勒令关掉补品铺子了。”
韩宓看到此处不由得有些遗憾,遗憾于孙家竟然如此雷厉风行,舍得关了铺子断绝后患,而她还觉得闹上门去两次远远不够呢。
不过想到孙氏大半的银钱收入都来自这个补品铺子,关了铺子便能令孙氏心疼肉疼好一阵子,她便又快意的笑了。
孙氏不是还有别的产业,她也都清楚是哪家么?到时候不妨照猫画虎继续给孙氏找麻烦,这还不容易?
等孙氏手里赚钱的铺子全都关了张,田庄上也屡屡出事,平乐长公主再找上门去和孙氏翻脸,孙连堂也救她不得!
韩宓便含着笑继续翻看庄岩的信,只是下面就没什么与孙氏有关的消息了,而是纯粹的诉说惦记与思念,说了些什么“你刚放假半日,于我却好像半年”的傻话。
她虽然已是再世为人,也不由得被这等甜蜜话语浸满心田。
等她看罢了信,又托腮坐着暗自笑了片刻,这才将那信纸叠好放进专属的抽屉里锁好,又从镜匣里拿了块足有二两多的碎银子走出内室,叫芸姑姑替她捎给栓柱。
见芸姑姑几欲推拒,她便稍稍沉了脸:“姑姑这是不想叫栓柱往后再替我跑腿了?”
芸姑姑哪里经得住这话,连忙伸手将银子接了过去,又连声替栓柱道了几声谢,却也难免又道出了她的些许担忧。
“……大姑娘若是总这么大手笔,那么一点月银哪里经得住这么赏赐?”
毕竟芸姑姑也颇为清楚,如今的韩家分明是多事之秋,大姑娘又替太太当了家,要操心的地方多着呢,要赏赐的地方也多着呢。
虽说当家便有公账可以走,可太太当家的老例摆在那儿,大姑娘哪里好在赏赐上超支?
“姑姑昨天夜里带人去给我拎热水,便没瞧见王妈妈来时给我带了五张小银票呢。”韩宓笑眯眯的告诉芸姑姑。
“每张银票都是二十两的面额,是老爷叫王妈妈给我送来的,说是给我留作私房钱。”
这也是她为何愿意相信韩云枫必会对丁香动手的缘故之一了。
他分明是被王妈妈悄悄告诉他的丁香一事气炸了,又觉得王妈妈对小蚱蜢的处置再周全不过,既替他在妻儿面前全了颜面,又给他留了足够的时间继续深查。
要不然他为何平白给了韩宓一百两银子花用,捎带手还赏了王妈妈五两?
还不是他知道王妈妈往韩宓跟前走得勤,便很怕她知晓了丁香一事,再闹着叫他处置丁香,就先用银子堵住她和王妈妈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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