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又叮嘱道:“见了先生记得问好,要有礼貌。”
三娘复点头:“嗯,姨娘,我知道了。”
说罢,她迈着小腿儿进去了。
傅府的女教姓吴,傅家姑娘们称她为吴先生。三娘从前听说这吴先生还有些来头,说是哪个书院院士之妻,反正有些真才实学。
傅家那两丫头早就来了,这会儿在座上坐得好好的。
吴先生立与桌案边,见了三娘不咸不淡道:“找个位置坐好……”
三娘乖巧的答是。
吴先生在傅府教书快两年了,对府里这些关系也理得清。三娘是窑姐儿生的,吴先生这样的典型文人而言自然是瞧不上的。
三娘不在意那些,她自有办法叫她瞧得上。
待她刚坐下,傅静娴同傅静初便在吴先生的引导下书声朗朗起来。
三娘面前放了本《三字经》,反正这架势是想叫她自学成才了。
她倒是无所谓,顺手翻看了几页便跟着她们一同朗诵起来。
吴先生见她跟着念得起劲,一时来了疑惑,这丫头第一回入府学,是怎么识的字?
三娘好好读她的书,佯装瞧不见吴先生诧异的表情。吴先生虽诧异却不会表露,依旧教她的书。
这一上午除了念着三字经,再没别的了。
下了学,待傅静娴、傅静初都欢跳着出了门,三娘却到了吴先生跟前。
“先生,今天学三字经明天学什么啊?”
吴先生不太高兴,觉得这孩子不踏实,走还没学会就想学飞。
“这三字经别看着简单,里头要学的可多,你要是想学别的,就把三字经背下来给我听听。”
她话音刚落,三娘就背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吴先生竖着耳朵听完,惊叹道:“你这小丫头,还有过目不忘之能?”
三娘摇头:“三娘一直想跟着姐妹们念书,可是从前姨娘说我去不得,所以三娘经常到院门后面听先生授课。”
反正三娘是胡诌,吴先生教书的时候又不往外头走,哪里知道真假。
“嗯,出生不是你能左右的,难能可贵的是你还有颗赤子之心。”吴先生说着从屋里的书架子上取来本书:“你拿回去自个儿读,不懂的要问。”
三娘将那书翻开看了看,吴先生倒是与旁人不同,她这身子还是个十岁女童,竟让她去读《山海经》,那可不是什么正该学的东西。
不过这倒合三娘的意,总归是比那些个孩童的读物有趣些。
回了流芳苑,三娘便抱着书啃,秋姨娘看着心里高兴,做了好些精贵的吃食。
三娘边吃着又想起了些事情,便同秋姨娘道:“姨娘,你要是有银子便存起来,莫要花在不该花的地方。”
秋姨娘却笑,以为三娘是瞧着这些吃食劝她省钱:“花在你身上那是该花的。”
她会错了意,三娘就变个方同她说:“先生今天说了天有不测风云,要知道居安思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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