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民……”
李弘听到田重在喊他。他敬重田重,所以他不允许田重在私下的时候还喊他什么大人,何况田重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打了一辈子战的人,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一个英雄,他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李弘就象对待自己的长辈一样视田重为自己的亲人。
“对岸还有两三百人,渡河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到前面树林里去休息一下吧。”田重关心地说道。
李弘笑笑,“老伯,你累了一夜,还是你去休息吧。”
“人老了,睡眠少,没有什么关系。你是一军主帅,可不能累垮了。”田重笑着说道。
“此次深入敌后作战,要的就是灵活和速度,所以保持充沛的体力非常重要。”
“跟着你打仗,惊险刺激,快活。”田重轻声笑起来。
“这次卢龙塞的老兵有牺牲的吗?”李弘问道。
“两个。不过守言的斥候队情况不错,老兵们都活了下来。就是我这把老骨头,总是死不掉。”田重摇摇头,失望地说道。
李弘无言以对,默默地看着他。
“我们这次绕到鲜卑人的背后,是不是又要去袭击他们的大营?”
李弘摇摇头,小声说道:“是去烧他们的粮草。”
裂狂风瞪大了双眼,望着气喘吁吁的斥候,大声问道:“敌人距离我们多少路?”
“二十里,就在鲍丘河对岸的山口渡。”
“谁的旗号?”
“是豹子的战旗。大约有三四千步兵。”
裂狂风和刀疤交换了一下惊异的眼神,彼此都非常迷惑地望着对方。
“他不是在渔阳城吗?”裂狂风说道,“怎么今天又到了山口渡。那里距离渔阳有一百多里。难道他连夜赶过来的?”
“熊霸派来的人告诉我在鲍丘河对岸确有一支汉人的援军,打着豹子的旗号。骛梆还带人马到渡口布阵阻击过。豹子应该不在这支队伍里。可他们跑到这里干什么?”
裂狂风想了一会,缓缓说道:“汉人估计是想趁我军新败,军心不稳之际,悄悄深入到我军后方,与豹子的骑兵前后夹攻,突袭我长青围的部队。”
“极有可能。大人,那你看我们要不要通知熊霸?”刀疤在一旁说道。
“立即快骑通知熊霸。”裂狂风大声说道。
“命令投鄯部落的小帅棌垲,树梨部落的小帅术言,巨菇部落的小帅必芪,各自领本部五百人马,押运补给车队,一路不要休息,连夜赶到长青围。”
“命令部队立即集结,我们迅速赶到鲍丘河附近设伏。一旦汉军渡河,我们就对其发起攻击。”
裂狂风身后的传令兵立即四散而去。急促嘹亮的牛角号声四下响起。
“已经是下午了,敌人会渡河吗?”刀疤抬头往往蔚蓝色的天空,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
“汉人狡猾,也许会在晚上悄悄渡河。我们以三千五百人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突然袭击,定能全歼汉军。”裂狂风兴奋地说道。
里宋站在鲍丘河边,焦急地望着下游的水面,眉头紧缩。
“军候大人不要着急,按照速度,船只也应该到了。”窦峭低声安慰道。
“里大人,是不是让部队扎营休息?从昨天夜里开始,部队急行军一百多里,士兵们都非常辛苦。”章循在一边问道。
里宋转过身来点点头道:“好吧,距离河岸三里扎营休息。还是按四千人的规模多扎帐篷,迷惑敌人的斥候。”
一名传令兵飞奔而去。
“里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渡河?”
里宋望望奔流不息的河水,微笑着说道:“船只到了以后,命令前卫部队立即渡河,在对岸三里处建立防御阵地。大部队在半夜开始行动。你们看怎么样?”
章循和窦峭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章循轻轻问道:“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现在这里是鲜卑人活动的地盘,隐藏踪迹很困难的。”
里宋笑了一下道:“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赶到山口渡,然后在半夜佯装渡河,牵制敌人。你们不是知道吗?”
窦峭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次行动是李大人指挥,我们以为你会有什么其他指令?我们实在是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所以才问一问。”
“按照我们斥候的回报,裂狂风的军队大约要从这里经过。我们要牵制的敌人,估计就是他的部队。至于下一步怎么行动,我们只有在这里等待李大人的命令了。”里宋沉吟了一下,慢慢说道。
就在这是,突然从对面河岸上飞奔来一骑,速度奇快。
章循眼尖,马上惊叫起来:“是我们的斥候。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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