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大笑起来,“羽行兄,国相大人都在忙什么,怎么看不到他?”
“我有意让他回避我们的事。”
“为什么?他有问题嘛?”李弘奇怪地问道。
“他这个国相当不长了,迟早都要被罢职的。有些事他还是不知道的好。”鲜于辅淡淡地说道。
第二天凌晨,黄庭回来了。
一切如李弘所愿,黄巾军同意投降。但张白骑增加了要求,他要求李弘再释放三千名士兵。
李弘看到黄庭吞吞吐吐,难以启齿的样子,只说了一个字:“行。”
不要说李弘怕夜长梦多,张白骑更怕夜长梦多。他和左彦极力说服了孙亲等一帮主战派,连夜召集了屯长以上级军官说明此事。在可以顺利回到常山的情况下,许多极力叫嚣要血战到底的军官不吱声了。
张白骑,孙亲和方飚让所有愿意回去的军官都回去。但出乎意料的是,有几乎一半的军官选择了留下。这里有的是要誓死跟随自己的主帅,有的大概对黄巾军失去了信心不愿意回去,还有的是怕敌人反悔或者耍阴谋在半路上被杀了。
张白骑随即在部队里挑选了三千名精兵,让孙亲带回去。这三千人的战斗力完全可以抵得上一万大军。
方飚选择了留下。左彦也选择了留下。张白骑也选择了留下。
孙亲几乎要跪下来求他,但张白骑坚决选择了留下。
“如果豹子反悔,我在城里带着大家守城,一直到战死为止,决不给黄巾军丢脸。”
“我无脸见大帅。这样回去,更无脸见大帅。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你可以带我的人头走。”
孙亲当天中午就带着三千多人出了城。左彦和黄庭一路陪着。一路上,豹子军的骑兵就象空气一样消失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第四天,范阳城四门大开,黄巾军士兵从西门出,官军从东门进。范阳顺利拿下。
李弘和鲜于辅在大帐内宴请了张白骑,左彦,方飚,黄庭。
张白骑终于看到了豹子李弘。他长时间地默默望着,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是行校尉大人,竟然是名震北疆的豹子。
“张帅是不是认为我太年轻了?”李弘笑道,“也许我的真实年纪比看上去的大。去年我在鲜卑醒来时就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至今没有恢复,所以也无从查究。我和你们的褚帅比,谁的年纪要大些?”
张白骑被他的热情和坦率感染了,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笑着说道:“燕子今年二十四,比你大上几岁。但他打仗不如你。临走了,还在樊兴亭被你伏击了。”
李弘微微一笑,说道:“战场上的事谁说得清楚。今天我打胜战,明天也许我死了。不必在意这个事,生生死死,没有一定的。”
张白骑几个人心中一动,不由对这个年轻人刮目想看。年纪轻轻,就能看透生死,果然不同于常人。
“大人,你在小房山刚刚出现,怎么突然又跑了?我们一直想不明白。你的主力当时是在小房山吗?”方飚问道。
李弘立即指着他道:“在小房山充当先锋的就是你啊。是的,当时我们的主力全部埋伏好了,准备伏击你们。可你们埋伏的部队被我们的斥候发现了,所以我们立即就溜之大吉了。”
“我也要问你一件事。我们在迺国到定兴渡口的路上设了三道埋伏,就等着你出城。你怎么一转眼就渡河跑了?你知道我们埋伏在路上?”
方飚脸色顿时大变,半天说不出话来。张白骑,左彦,黄庭三人暗暗心惊。
“我……”方飚想说实话可又怕被笑话,涨红了脸,想了半天才说道:“我怕被伏击,就跑到对岸去了。”
李弘一时愣然。简单的答案。
大家边吃边聊,彼此谈得都很投机。
“诸位先随鲜于大人到涿城。等到了明年春天,战事结束,我们一同北上。上谷郡有大片大片的草地,森林,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将来我们在一起,相聚的日子多了。”
赵云突然走了进来,俯身凑到李弘的耳边说了两句。
李弘吃了一惊,赶忙站起来向张白骑四人礼节性的躬躬手,急步走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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