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会呢?汉阳郡府的主薄杨会死了吗?”华雄小声问道。
李弘当然不知道,他转头去看徐荣和阎柔。站在一旁的姜舞躬身说道:“回大人,杨主薄死了,他就死在傅大人的身边。”
华雄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李弘重新坐下,拍拍他的手,说道:“子威,有什么事吗?”
“傅大人知道自己必死,出战前把自己的妻小托付给了杨会,但杨会誓死要追随傅大人赴死,坚决要求出战。他说如果自己不死,就受托把傅干扶养长大,如果死了,就让自己的朋友郡掾祭酒(郡府里主管教育的官)李玮把傅干送到安定郡的临泾,拜大儒王符之子王剪为师。”
“傅大人对这个李玮很不放心,他私下对我说,这个李玮是光禄大夫朱俊的弟子,是靠朱俊的举荐才得到这个官职的,他说李玮虽然才智出众,但年纪小,行事放荡不羁,做事不可靠。我想,如果大人出面,把傅干送到安定郡的临泾,是不是更稳妥一点。”
李弘点点头,说道:“傅大人就这么一个孩子,我当然要尽力。”李弘回头对站在后边的赵云说道,“子龙,明天,你去把那位李玮李大人请到大帐来。”
赵云躬身应命。李弘随即告辞,他急着要去见聂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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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啸,骆驼,百里杨,斩马和九羊皮看到李弘亲自来看他们,非常激动。
李弘拉着聂啸的手说了几句感激和赞赏的话,但聂啸的一句话却把他哽住了。
“大人什么时候攻击金城?”
李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根本没有继续追击叛军攻打金城的打算,也没有杀死韩遂的想法。他在考虑怎么回答的时候,百里杨也说话了。
“大人,我们可以紧紧跟在韩遂后面,趁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金城郡。”
李弘佯装笑脸,问道:“马上进攻?”
骆驼说道:“对。如果拖延下去,韩遂就有可能跑到大雪山。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一旦下雪,粮草运输就成大问题了。”
李弘打着哈哈,连连点头,看上去一副颇为赞同的意思。
“大人,我们打下了金城郡,湟中一带就是我们说了算。”斩马说道,“我们不允许任何汉官踏足湟中。”
李弘的笑容有点不正常了。
“大人。”聂啸挣开李弘捉着他的手,躬身说道,“大人可以把抓住的羌人俘虏送给我们吗?”
“当然可以了。”李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马上就可以去接收俘虏,但是……”李弘顿了一下,看着几人说道,“一个都不准杀。”
“大人,六月惊雷和其他种羌首领的遗骸,我们可以送回塞外吗?”九羊皮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
李弘半天没有做声,他本来是想把六月惊雷和一帮大小渠帅的人头送到洛阳领赏的。他看到聂啸等人期待,恳求的目光,心里一软,说道,“好吧,你们派人去取吧。”
聂啸和骆驼几人感动地跪下给李弘磕头。
李弘赶忙把他们拉起来,笑道:“不要忘了,你们可是大汉人啊。”
“但我们的根在大雪山啊。”骆驼叹道,“谁都忘不了的。”
李弘心中一颤,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亲人。什么时候,自己的记忆才能恢复,才能想起父母,想起家乡,想起自己的根呢?
九羊皮再次问李弘什么时候出发攻打金城和陇西。
“大战刚刚结束,我们还有许多善后的事要做,如果仓促追击,可能会导致意外。你们在攻打韩遂的过程中有将近一万人的损失,士卒们非常疲惫,我看还是暂时休整几天为好?”
聂啸小声咕噜道:“大人是不是不想再打了?”
李弘笑着说道,“当然要打了。你们想想,如果我们准备充分,五六万大军一拥而上,我们的损失是不是更小一点,把握更大一点。到了那个时候,任他韩遂有天大的本事,也要一败涂地。再等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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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李弘进城。
汉阳郡府衙的一些主要官吏向李弘叙说了一个多月来的守城经过,然后向李弘提出恢复郡府和各县衙门,安抚境内百姓,准备赈灾物资以帮助百姓过冬等等要求。他们需要大量的钱财和粮草。
李弘立即命令徐荣暂是主管汉阳郡的军政,让郡府的官吏把需要解决的事情连夜拟订清楚,明天找徐荣商议。
凌晨,李弘回到临时军帐。鲜于辅先说了一下初步统计的伤亡人数和缴获的物资数量,然后各部将领开始汇报,随即大家商议是继续攻打叛军还是暂做休整。各部将领意见不一,争论不休。
下半夜,李弘和鲜于辅,徐荣,麴义商议向天子报捷的事,军饷粮草的事,将士立功封赏的事,俘虏处理的事等等,一直到拂晓时分几人方才散去。
清晨,李弘去伤兵营看望伤兵。随即他马不停蹄,赶到俘虏营,他要和狂风沙谈谈先零羌的将来。
上午,李弘带着一群将领送别奉旨犒军的蹇硕,袁绍,刘表和刘和四位大人。送行的路上,李弘和袁绍相谈甚欢,彼此感觉非常投缘。
中午,李弘连饭都没有顾上吃,连写数道奏章和文书。赵云和庞德誊写之后,盖上李弘的印章,立即以八百里快骑分头送出。
李弘刚刚想躺下,赵云说道:“大人,汉阳府的祭酒李玮已经在侧帐等了一个时辰,你是不是先见一下?”
李弘点点头,苦笑道:“我马上去,我要洗个脸,我快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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