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皇帝大婚之夜不入洞房跑去放焰火批奏折,做事本来就没有谱儿,要不他也不会钦赐了婚事,却叫老爷陪他点灯放火,害得我们独守空房了,可恶,皇上又抽什么疯了?两个小女子心中恨恨,全然忘了昨日收到诰封圣旨,心里对正德地无限感激了。
于永见了杨凌,只是寒喧几句就开门见山道出要投靠内厂,杨凌瞧了也不禁暗暗摇头:哪有刚见面未探明对方底细、就这样推心置腹的?他好歹在锦衣卫也混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这官场经验比我还嫩呢,此人果然没甚么用处。
杨凌的脸色冷了下来,淡淡地道:“杨某多谢于大人的赏识,不是杨某拒大人于千里之外,实是杨某不忍误了大人前程呀。于大人,你现在是锦衣卫里堂堂的千户,而我这内厂,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哪有什么前途?”
于永早料到自已风评不好,没几个人看得上自已,脸皮早锻炼出来了,听了毫不气馁,正要再表一番忠心,杨凌已截口道:“于大人,内厂寒酸的很,比不得锦衣卫有官方驿站可用,我正打算收购几个民间的车马行来承担搜集情报、传递消息的责任呢,东施效颦贻笑大方,你来投内厂哪有前途?”
于永听了一奇,随即嗒然若丧地道:“大人不用客气了,唉,原来杨大人也已想到这个办法了,于某知道皇上没有拨银子给大人,绞尽脑汁以为出此计策,献给大人以表诚意,如今罢了”。
他垂头丧气地要拱手告辞,杨凌听地奇怪,忙拦住道:“怎么?于大人也想到了开车马行的主意?”
于永摇头叹道:“于某知道你们读书人瞧不起商贾,还以为未必想得出这从商入政的主意,只当自已想出的乃是一道妙棋,想不到大人已经实在惭愧”。
杨凌心中一动,说道:“于大人不妨说说你的主意,你我印证一番,若是你我所见相同,只要大人真看得起杨某,杨某愿与大人共事”。
于永一听喜道:“杨大人此言当真?哈哈,那我便开诚布公了,大人方才一番搪塞,说什么开车马行穷酸,可是怕消息传出引起厂卫忌讳?”他喜孜孜地道:“下官对大人可是一片赤诚,大人就不必瞒我了吧?这样一条一本万利、自已生财地好主意,可是东厂、锦衣卫那些只知盘剥的人想不出来的。”
于永眉飞色舞地道:“大人,这车马行由民间百姓来开,不过是混个口食,要是大人来开,以内厂的权势,通行无阻必然财源广进。如今大明物产丰饶,缺地是什么?缺的便是运通之法。
你看大明富饶之地,必定交通便利。两京四通八达,便物阜人丰,南北运河沿岸,多少荒芜之地建起城池?清江浦、济宁州、临清州、天津卫、河西务哪个不是因为河运兴起?
普通百姓开设车马行,走的不远,运力有限,又受沿途官府盘剥控制成不了大事,若是西厂来开,那又不同。比如说吧,湖南湖北盛产白铅,一担二两银子,运到广东每担可得六两银子,这便翻了三倍,再由当地允商口岸运至海外,每担白铅可炼取白银十八两,翻了九倍,把炼剩下的白铅再运回广东,每担还可得白银六两,这样一算,一担白铅走上圈儿,就是净赚八两银子,以内厂的能力一趟贩运何止千担万担?那是多少银子?如果以内厂的能力能请来海外提炼师傅,自已提炼的话那利润还要翻几番”
于永说的唾沫横飞,杨凌听地目瞪口呆,于永只道自已说中他心事,不禁得意笑道:“这只是一件,我们还可以输粮草于边塞,治盐巴于淮扬,贩布匹于吴越,运茶叶于川蜀,销瓷器于江淮,南往北往,车车不空,车马所至那可就是一条流动的银河啊。
再说开设车马行,运货运客,他们路上要吃要喝要睡觉吧?那酒楼客栈能不需要么?我们自可自已在沿途建设,免得肥水落了外人田地。他们路上要找女人要赌钱吧?那么青楼赌馆我们也别放过,这些东西酒色财气全都有了,要收集什么样的消息情报弄不到手?哈哈哈哈大人妙计呀,于某想的可与你心思相同么?”
杨凌抹了一把满脸的唾沫星子,吃吃艾艾地道:“呃我正是这么想的,想不到英雄所见略同,于兄真是真是天生商才呀!”
于永素不以商贾为耻,得他赞美心中喜悦不禁,不由笑道:“那是自然,下官出身冯依贡富尔斯泰伯格伯爵家族,听我祖母说我家祖上都是经商的天才!”
杨凌一把握住他手,喜道:“本官明日便进宫,定要求得皇上将你调入内厂,吾得那个那个冯依贡于永大人,真乃内厂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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