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况是真的不理解,待在冢河县有什么不好的,好歹还有充足的粮食。去了长冶有什么?没有可以依仗的地势,打仗怎么打?因为黄嵩罚了原况,所以原况的地位大不如前,他性格又不细腻,只是旁人推出来的出头鸟,用途就是承担黄嵩的怒火,顺便试探黄嵩的口风。
黄嵩瞄了一眼原况,没有言语,反倒是程靖耐心解释,不知是告诉原况还是向其他人解释。
程靖道,“冢河县并非易守难攻的地方,柳羲兵力充足,若是采用围困之策,断绝我们的水粮,我们如何应对?这是其一。其二,柳羲兵力分为两路,左右夹击,同时应对他们,时间一长亏得还是我们。与其在这个困境中越陷越深,倒不如趁早挣脱,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果黄嵩要在冢河县苟着,倒不如回昊州苟着更方便。
黄嵩目的就是两军对垒,一次性决个胜负,长冶这块地方正是会战的好地方。
己方没有太多能利用的优势,敌人同样也没有。
真正比起来,长冶会战,反而是姜芃姬更加吃亏。
黄嵩收了冢河县的秋粮,所以他没有粮线拖累,姜芃姬还要分出多余心力保护粮线。
原况性格随了亡父原信,但他可没有原信那么老的资历,没资格倚老卖老。
黄嵩决定的事情,只要大原则没有问题,他不会因为旁人的反对而改变。
原况内心不满,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只能强行忍下火气。
众人也看到了黄嵩的决心,不得不答应。
这时候,某个人问了句,“秋收还未结束,地里的粮食该如何处理?”
留着让敌人来收?
黄嵩神色淡漠地道,“放火,烧了。”
自己没有的,旁人也不能有。
当天夜里,冢河县境内燃起了大火,火势凶猛吓人。
姜芃姬被人喊了起来,她穿着寝衣,外头还披着一件宽大的衣氅。
“冢河县走水了?怎么回事?”
她望了一眼冢河县的方向,火光漫天,染红了漆黑的天幕,颜色介于红色和橘色之间。
众人也不清楚。
姜芃姬笑道,“难不成是罗越他们终于找到机会烧了伯高的宝贝秋粮?”
对此,罗越也表示懵逼。
这场大火与三山峡谷那一场何其相似,火舌似乎要焚尽一切。
“这火谁放的?”
罗越表示,反正不是他。
黄嵩大军趁着火势吸引敌人目光的良机,安然撤退。
不过他们没有安逸太久,姜芃姬这边刚过半天就反应过来。
姜芃姬诧异道,“伯高撤兵了?但这方向不像是撤回昊州或者河间郡的——”
卫慈道,“这个方向……是长冶!”
姜芃姬顺着卫慈所指的方向看去,沙盘上一目了然。
她瞬间明白黄嵩的用意。
“既然如此,那就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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