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老将显然也明白这点,因为两方人马兵力悬殊,突围是没可能了。
他们只能做好鱼死网破的心理准备,纵然要战死在这儿,那也要多拉几条亡魂当垫背!
大火熊熊燃烧,笼罩了整个旌阳粮仓,被熏染成橘红色的夜幕宛若晕开的彩墨,绚丽如画。
“负隅顽抗——”
丰真冷眼瞧着旌阳粮仓的动静,敌人明显抱着同归于尽的主意。
他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敌人一心求死,他便成全他们,让他们真正有来无回!
“不知符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眼瞧着敌人掀起不起波浪,丰真这才有功夫担心真正主战场的情况。若是符望那边能赢,杨涛必然守不住漳州,只能带着残兵退出东庆,那么整个东庆便都入了自家主公口袋。若是符望败了,杨涛也要元气大伤。想得再美一些,若能一次性擒拿杨涛,那就更加美滋滋了。
丰真想得很美,但现实不会尽如人意,难免有偏差的地方。
符望带兵强行登陆,身后又有战船上的弓箭手帮着清扫敌人,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没了顾忌,符望下令强攻。
一方士兵气势汹汹,战意浓浓,另一方士气滑落衰败,渐渐拉开了距离。
在东南风的帮助下,火势蔓延极快,烟焰暴涨。杨涛的水寨在齐匡统帅的水师的暴力破坏下,如摧枯拉朽般迅速崩塌。大火趁势蔓延,烧得空气炽热,天地一派通红,宛若白昼。
杨涛一连杀了数人,神情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心下更是懊悔无比。
他也知道了,不论秋氏送来的情报是真是假,这一切都在敌人的算计之中,他们中圈套了。
为了截粮,杨涛让颜霖和那员老将带走不少兵力,剩下的人极难抵挡如狼似虎的敌人。
钱素在一派混乱中找到自家主公,急忙道,“主公,还请主公立刻撤离此处——”
杨涛紧咬后槽牙,腮帮子都在隐隐颤抖。
“这种时候怎么能退?”
话音刚落,不知哪里又窜出来几个敌人,杨涛利索将那几人的脑袋整个削了下来。
杨涛固执道,“不用多劝,我心里有数。”
作为主公,杨涛身边也有一队精锐护卫安全,不过他见前方战事吃紧,将人都调走了。
钱素道,“主公安危最为要紧,您便是不想想自己,那也要想想主母与少主。”
杨涛道,“我已经派人去寻夫人,先送往南盛地界再做打算,可此处暂时还不能失守。”
他也不是榆木脑袋,但他真不能抛下这么多事士兵送死,自己当了懦夫。
哪怕要撤兵,他也要带着活下来的士兵挡住敌人攻势,且战且退。
“我不怕死!”
钱素道,“臣也不怕,但臣怕主公出事。倘若您出事了,我等奋战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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