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清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少爷严重了,妾人微言轻,怎敢生少爷的气,更遑论打骂少爷!”
不叫他“四哥”,还自称“妾”,这不是生气又是什么?自己做的孽,哭着的也要坚持下去,宋子清苦笑不已。
“维维,你要是真的不生我的气,为何就改口不叫四哥了?你何时这样叫过我了?”
姚可清以指轻拍着扇面悠悠道,“彼时年幼不知事,如今只觉得行事过于荒唐,家中妯娌乃至出嫁的姐妹都是规规矩矩的,独妾一人言行有异甚是不妥!妾思来想去的觉得规矩这东西既然存在就还是有它的道理的,那就该遵守着,不然要来何用?”
这才几日,便有彼时此时的区别了,这歪理从她嘴里说出来竟也从无理变得有理了,多读书果然是有用的!宋子清只恨自己少读了几本书,言辞上他是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
“到底怎样你才能不生气?”
隔着团扇,只看得到姚可清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有缕缕幽怨,忽的眼睫垂下,哽咽道,“在你心里究竟拿我当什么了?这么大的事却瞒着我,平常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你们不跟我说也就罢了,性命攸关的事还要瞒我,是怕拖后腿了不成?我在你们眼里就是如此的不成器?你明知我疼珅儿,却还让他去冒险,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正是因为知道她疼弟弟,所以才更要瞒着她的!
宋子清伸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却被她用扇子拍开,终是无奈道,“弹劾何大人本来是安排了别人的,是阿珅自己主动提出来由他主导的,我没答应,不想他却抢先一步递了折子上去,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跟进了,阿珅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主张和见解,我们不能过于干扰!”
“我何时干涉过他的决定了?好歹别瞒着我呀!”泪水模糊了双眼,姚可清索性扭过脸去,他可知她得知真相后的震惊和恐慌,他可知她内心的煎熬,因为前世失去过,所以今生才会格外珍惜。
你没干涉是因为你不知情……你心疼弟弟,可我更心疼你,有些责任是不该由你来承担的,不顾姚可清的抗议,宋子清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珅儿已经是鼎立门户的一家之主了,长房的兴衰是他的使命,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吧!我知道你疼阿珅,恨不得事事都给他计划的详尽周全,可是阿珅也心疼你,这些年来你为他做的他都记在心里,更不忍你以后还要为他劳心!他是男儿,他有他的担当,我是一个丈夫,我有我要保护的人,维维,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瞒你任何事,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在过分操心阿珅的事了可好?”
宋子清说的道理姚可清都懂,弟弟长大了,有能力撑起自己的一片天了,自己该彻底放手了,可是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牙牙学语时叫出第一词不是“娘”而是“姐姐”,读书习字都是她手把手教的,一天天看着他长大的,可是长大了也还是她的弟弟,她怎么能不操心呢?而长大的弟弟却联合自己的丈夫欺瞒自己,纵然他有他的打算,可是还是叫姚可清伤心不已。
越想越觉得难受,姚可清只觉得胸口如压着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宋子清的胸膛坚硬如铁更是硌人,姚可清拼命的挣扎摆脱他的怀抱,怕伤着了她,宋子清无力的松开,姚可清立刻跳开捂着胸口用力呼吸。
房嬷嬷端着粥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一脸泪痕的姚可清,唬的一跳,忙放下手中的碗,“少奶奶这是怎么了?”责备的目光不由分说的投向宋子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