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丰满意地点点头:“乖。”
林科:“……”
张丰道:“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大哥最近还好吗?”
林科:“……你毁了他的婚事!你还有脸问?!”
张丰挑眉:“怎么是我毁的呢?那雪公主一脸不想嫁的样子,我代替你们被当面取消婚约,丢了一次人,还没跟你要谢礼。”
林科:“……”怎么什么东西到了你嘴里都是你有理!
张丰把自己不想吃的煮黑豆若无其事地挑进林科盘子里,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科僵硬地看着自己的盘子,片刻后毫无胃口地放下了勺子,深深地抹了把脸:“他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怎么知道?你最近见过他?”
“没见过,但家里的事照常是他在处理,没有什么变动,”林科看他一眼,“我大哥身体不太好,这个谁都知道,你这么问是想说明什么?”
张丰难得对这个天真过头的小少爷起了同情心,提醒他:“你有没有想过,你大哥要是……你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林科显然根本没想这个问题,他从兰琅那儿接过面包,啃了一口:“那又怎么样?我不适合当继承人,这个谁都知道,而且我也不想当。”
继承人多累啊?看看父亲和大哥书房里成堆的文件资料就知道了。他可不想被工作束缚在屋里,他喜欢出去玩。
张丰再接再厉:“可这跟你想不想没关系,懂我意思吗?你是法律承认的继承人,跟你的意愿没关系,在别人眼中,你就是不想,也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
林科像只硕大的金花鼠,抱着面包啃啃啃,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说:“那又怎么了?我怎么想就怎么做,关别人什么事了?别人怎么想,又关我什么事了?”
张丰叹气,端着盘子走了。
林科:“???”神经病啊。
兰琅喝了口酒,坐在对面桌子上,看了一眼张丰的背影,又看了莫名其妙的林科一眼。
回去的路上,张丰照旧坐马车,霍年趴在他胸口上甩尾巴:“你怎么不干脆跟他说清楚利弊?”
“……算了。”张丰双手枕头,靠在车壁上,脑袋跟着车轮的节奏晃来晃去,“虽然老是欺负那小家伙,但其实我还挺羡慕他的。”
“哦?”
“因为被保护得太好,所以才能这么天真,”张丰看着车顶,“我不忍心,也没有那个资格去说道他的家里人。”
霍年舔了舔媳妇儿的脖子:“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该他知道的,他总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张丰道,“能为他多瞒一天也是好事,这样的天真,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能一直拥有。”
“如果不能呢?你就不怕温尔等他一回去就下杀手?”
“兰琅会护着他,”张丰道,“别看兰琅好像什么都不关心,其实这群人里他最在乎林科那小子。”
霍年吃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表现得太明显啦,也就林科没看出来,大概因为他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霍年倒是真没注意兰琅这个人,他的注意力都在媳妇儿身上。
这话能不能说呢?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又被媳妇儿骂肉麻。
真纠结。
“其实……”张丰犹豫了一下,道,“我欺负他,可能也不止是跟你有关系,还有我的一点……私人关系。”
“嗯?”霍年愣了一下。
张丰迟疑道:“他过得太好了,要什么有什么,想怎么嚣张怎么嚣张,所以我就忍不住……想欺负他一下。”
霍年:“???”这什么神展开?
张丰喃喃道:“我家里人对我很苛刻,要求也很严格,我……中学毕业就去念了中专,我学习不行,家里人很失望。”
霍年:“!!!”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张丰愿意对自己说他的事情了!
可是张丰却点到为止,似乎突然回过神来,立刻道:“咳咳,我的意思是他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好,加上他又想打你的主意,所以我才想欺负一下,就这样。”
霍年:“……”
张丰睨他一眼:“怎么?很失望?我就是这样的性格,所以我一早就说了,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一点都不完美,我就是个普通人。”
霍年无奈,可是媳妇儿不说了,他也不想逼迫他去说,于是爬到他耳朵边,舔了舔脸颊和耳朵,哄道:“你不用总是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是我要的人,这就足够了。”
张丰知道自己的所有缺点,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总是拿出来挂在嘴边,否定自我的同时其实潜意识是想得到对方的夸奖。
是想听到对方说一句:不是的,你不是这样子。
这样无意识的试探和自我保护,让霍年更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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