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三日,想必也知道姑妈和表姐去了尼庵修养。”
阿容点头道:“这是姑奶奶和表小姐的福分。”
长安笑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福分,阿容可知道你的福分是什么?”
“我的福分是小姐给的。”阿容伏在地上。
丁翎容饮着茶,眼珠转来转去,看看长安,又看看跪着的阿容,一脸的疑惑。
“你今年十六,寻常人家的丫头到了这个年纪,配婚的配婚,发出府去的也不少,”长安道,“你又有什么打算?”
阿容连连扣头:“只求在小姐身边伺候,不不敢做什么妄想。”
“这也不是什么妄想,你瞧,我已经给你备下了一份礼物。”长安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木匣子递给阿容。
阿容小心地接过打开,里头是三张薄纸。一张是长州名妓秋蓉死后的销户文书,一张是阿容的户籍证明,还有一张是阿容自愿卖身为奴的卖身契。
“这,这……”阿容颤抖着声音。
秋蓉的销户文书,是三日前颜氏交给长安的。早在秋水被鞭笞致死之后,颜氏为绝后患,就已经将秋水秋蓉两人的户籍文书都弄到手里了。
而阿容的户籍文书和卖身契,则是长安央了柳晏弄来的。
长安将木盒取回,交给青纹,不慌不忙地问:“这份礼物,你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阿容眼里含着泪,叩头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婢子一定万死不辞。”
“我要你去伺候一个新主子。”长安眯起眼望向前方:“务必要小心伺候,若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要及时地告诉青纹。”
阿容是从青楼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出来的,长安虽说的隐晦,她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要她去作探子,为长安打探消息。
她抬头,看了眼青纹怀中抱着的木匣子,那里头的三张文书,可以帮助她今后清清白白,光明正大地做人。
“小姐所命,婢子自当遵从。”半晌后阿容终于下定了决心。
长安笑道:“这样很好,到了新主子那,定要殷勤伺候,你这样聪明,我想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罢。”
阿容点头:“婢子懂得。”
待阿容去后,翎容放下杯子道:“这事儿可真真奇了,你快给我说道说道。”
长安并不打算瞒她,便将卢二娘与柳微然大闹柳府,柳晏欲让柳温明将其收作义女的事说了出来。“这个‘妹妹’品性太成问题,我又将要入宫,不知何日才能回来,心里总是不放心。思前想后,将阿容送给她,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样的人,远远地打发了才是,柳老大人怎么反而……”丁翎容半是不忿半是不解地道。
“祖父行事,自然有章法。”长安轻描淡写地带过,又正色道:“我有件事要求你。”
“你说就是。”
“我入宫之后,你便不要再来我们府上了,若是以后在外面见到我那个‘妹妹’,也远远地避开。”长安紧紧抓着翎容的手道。
“做什么这么紧张,她难道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丁翎容有些好笑,但见长安脸上担忧焦虑的表情却不是做出来的,一时倒怔住了。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你都不在柳府了,我还来这里干什么?”丁翎容翻了个白眼道。
长安舒了一口气:“你可是个女中豪杰,日后要做女将军的,一言既出,决不能反悔啊。”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翎容嘟囔道。长安得了她的保证,也不去计较丁翎容的抱怨。
及至傍晚,晚霞烧红了整片天空,长安亲自将翎容送到柳府门前:“这怕是进宫前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往后要像这样常来常往就难了。你务必要珍重,我知道你不是个能忍耐的人,但遇事也要掂量掂量,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切都要以你自己的安全为优先考量才是。”
“你今日怎么这般啰嗦,”丁翎容睨着她:“我在自己家中,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进了宫只怕是又闷又险。不过你放心,每年命妇进宫参拜两宫娘娘的时候,我和阿芷姐姐会去看你的。”(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