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他就这样唱着,仿佛这乌烟瘴气的人间与他无关——也确实与他无关。他好像只是一个孩子,没有父母,没有人怜爱,他是大地的孩子。
所谓乱世出邪神。太平盛世、国泰民安,没有什么大的积怨,鬼神各司其职,灵魂有处安放,天地间轻灵澄澈,邪气不会滞留聚集,所以不会出现太多邪神的——就算出了,成色也不会太差。
而现在久天所处的世界,天地间的邪气仿佛有了质感,用手都可以随意拨开——可见这世间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久天感到又有什么东西在接近他,立马隐去了身形。那是两个神差在绞杀一只小邪神。
当时久天的修行还没有被强行散去,段位还很高。以至于两个神差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这邪神只有耗子大小,长相怪异令人作呕。看样子岁数并不大,是这两年刚刚形成的。成色嘛……在这乱坟岗里能有什么成色吉祥的邪气吗?
看样子,这里的邪气已经浓重到隔两三年就能成形一只邪神的程度了。不只是这个乱坟岗,整个神州大地都仿佛浸泡在了这无边的邪气里。
两个神差一左一右,对着那老鼠模样的邪神围追堵截,最后用法器一锤子给砸爆了,场面可以说很血腥了。
久天仔细看了看两个神差。一个是土地,一个是城隍。这两个小神听上去好像差不多,其实并不一样。土地是浩然正气凝结而成的正神,他就是天地间的规矩,是天神直辖的。而城隍则是死去的人到了阴间得到的职位,隶属于冥府。说白了,土地管的是这块地上活人的事儿,城隍管的是这块土地上死人的事儿。
绞杀完了那邪神,两个神差放下法器,居然也坐在乱坟岗上聊起了天。
土地叹了口气,道:“这活儿没法干了。现在天下大乱,本来就已经民不聊生了,现在又隔三差五地出现邪神。你说我一个土地,天天上报冤魂野鬼已经够累的了,现在还要捎带着驱赶邪神。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城隍道:“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你看,按说阳间的事情我们是不管的,我们城隍只管死人的事情。”
“这么说,老夫还得感谢你了?”
“我的土地爷!本来你地界上的邪神就是该你管。你没能耐赶走就请高人出面替你赶走啊。我们地府只管能进入地府之物。邪神不属于冥界,本就不是我们分内之事。这不是冥王也派我们来帮忙了吗?”
土地摇摇头,道:“难道天庭就看着人界冥界如此焦头烂额?他们也不知道吹吹神风,给人界通通气!”
城隍瞪着眼睛道:“嚯,清末民初,天庭天天吹神风,好像天上掉下片叶子都能成精,撵得我地界上的那些邪神到处跑。还什么驱邪立正?这都第几茬了?没完没了。有些个邪神成色很好,与世无争,根本不会作祟,甚至还能帮我们好多忙。可是天庭才不管那么多,逮到就打死。你说这都多少年了?”
“可不是吗。现在可倒好了,天下大乱,邪风四起,该到天庭刮神风扬正气的时候了,天庭居然沉默了起来!这天庭是要干嘛?!不折腾人界他们就不舒服是不是?”
城隍神秘兮兮地跟土地讲:“别说人界了,我们冥府也乱成了一锅粥。唉,作祟的邪神太多,弄得天下苍生人不人鬼不鬼;我们冥府这里连业力都算不了。你说好好的人,没有那些邪神作祟,本可以继续投胎人间道。结果怎样呢,受了妖物的蛊惑,鬼迷了心窍,干出了下地狱的事情。你说我们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把邪神的影响从业力里面去除?”
土地问:“那你们平常这种事情是怎么做的?”
“一般就是按规矩办。邪神不归我们管,我们按着生死簿的走向计算业力。邪神原则上是通报天庭等着神风或者你们正神出面解决。有的时候我们懒得通报,雇佣一些成色不错的邪神当帮手,很方便。可现在,这些个妖魔鬼怪成形的速度比消灭的速度还快。结果多少灵魂被拆卸,打得魂飞魄散。好多修炼成人的灵魂被打回畜生道。”
城隍无奈地摇摇头,接着说:“然而这才只是麻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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