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真就好不容易。
在街心蹲一刻时间,蹲得脚都发麻了,终于哄出西瓜说一个好字。让得夏寻两人终能松下一口大气。
起身抖抖蹲得酸麻得双脚,一人两边,分别牵着西瓜一只小手,就往那条灯笼鱼得方向走去。
……
“几位请留步!”
正所谓一波未完,一波又起。
这不,刚被那小偷娃娃糊弄一下,气还没消了。现在还得愁着赶紧带西瓜找好吃得,免得他又憋嘴巴子了。这时,一声正气凌然,底气十足的轻喝,又喝住了他们脚步。
几人回头…
只见是一位道士。
五旬上下,身高七尺余,身材发福较胖,敦厚的大圆脸上点着两颗枣大的猥琐小眼,大嘴羊须。灰蓝色的道袍紧绷他的肚腩,青铜道冠扎在头上,有些生锈。一手掌着把黑铁拂尘,一手持着把人高得褪色旗蟠,上书:
“一字道天机”
好大口气!
天机是谁?那是指长生天意,也是指仙居南凕那位隐世仙人。
而这位老道,居然敢大言不惭地打出,这番旗号。真不知道他是嫌命长呢?还是见识短浅。不过,从他这外表看来,怎么看都应该是后者…
一江湖神棍。
没等回头两人得惊诧有所缓去,这胖神棍就开口继续言道:“贫道乃南凕蓬莱门下,一道真人。”
“今日,机缘所至,有缘观得几位这样万年一遇的根骨奇才,实在天意索然啊。”
“但…待到贫道再细细一瞧。诶,不妙不妙,大为不妙啊…”
神棍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停了停。奈何,这怎么装,也挡不住他由内而外得神棍气质啊。
神棍似乎整在等着,夏寻和芍药开口提问…
但,两人除了开始看到那旗蟠的刹那惊诧外,便一直一脸平淡的样子。就连西瓜也是一脸呆滞地看着他的嘴脸。
不过,神棍却一点都不怯场,见两人无动于衷,他又装着高深说道:“我细细一瞧啊,就发现不妙了!”
神棍一甩拂尘,伸出两指,指着两人:“这位少爷,你脸膛发紫,嘴唇成白,双目无神,不妙啊。再看这位少夫人,你脸色煞白,额头成血丝冲天灵,也是不妙呀!”
“这都是大凶之兆,不出两日必然就有血光之灾。所以两位不可不防啊…”
“正好,也是缘分!贫道这里正好有两道三清祖师传下的护身符,现在只要十两…”
“诶,两位怎么这就走了呢?…”
“少爷、夫人请留步,你们真有血光之灾…”
“五两要不要,五两我给你……”
“哎…可怜的娃娃啊,投胎到这人家,造孽啊…”
“三两…考虑下…”
……
自从这神棍嘴里蹦出“少夫人”三字后,本来来面无表的两少年男女顿时煞红成了猪肝脸。
这神棍也是不厚道啊,大过年的,为了赚几个小钱,开口闭口血光之灾,少夫人,这不是让人找不自在么。
听着听着,两人实在听不去了。涨红着脸,一人拉起西瓜一只小手就急急脚逃离而去…
这神棍还扯个没完,连西瓜都给他扯成了两人的娃娃。差点把急脚中的两人,吓了个踉跄。
连这眼里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这口饭吃的。夏寻和芍药才十四五六,怎么也不可能生出个四岁的娃娃呀…
被羞得红脸的人,越走就越快。若非是拉着西瓜,两人都恨不得抬腿疾飞,赶紧离开这神棍远远的…
太扯淡。
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之前那小偷娃娃随带来的抑郁,就这样被一番扯淡扯得无影无踪了。谁也没回想起,小偷娃娃离开的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两人牵着西瓜就是一路疾走,疾走。
疾走到了那条巨大的灯笼鱼下,还不见他们有所缓步。一脸奇怪的西瓜,被两人拉扯着,直像只低飞的小风筝。被扯着在灯笼鱼下的小花市周遭,兜兜转转,来来回回。
小花市,鱼龙舞。
万紫千红,百转千回。
吆喝声起伏长叫,
欢乐声相互常笑。
两人儿,放风筝。
羞涩难当,一声不吭。
绕长街走十来回,
“寻哥哥,西瓜累了…”
西瓜两疯人儿,停。
没人说话,没人低头理会西瓜,就那么傻楞在原地。男左女右,各自把未退尽的红脸,撇向一边,不知道看些什么。
很尴尬,很羞涩。
西瓜很奇怪,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看夏寻,又看看芍药。见还是没人理他,粉嫩的小嘴又要嘟起来了…
“咳…”
芍药生硬地轻咳一声,用空出的手,指指前方的一个糖果摊位,生涩道:“那有卖糖果的。”
“哦,那过去吧。”
夏寻生涩回话,同时一手伸入怀中掏钱。
“……”
“嗯?”
只是,下旬就此没了接下来的动作了。
刚抬起的脚,又被他放了下去。一直维持着伸手入怀的姿势,一动不动。
定住许久…
之前的一幕幕,瞬间在夏寻脑海里闪现回忆,特别是半个时辰前,那个小偷娃娃撞开夏寻的那一个画面……
那个瞬间,那个脏兮的娃娃脸蛋,那只顺手牵羊的小手……
芍药发现夏寻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了?”
夏寻等了很久,才艰难地张开嘴唇。
“他真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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