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大胖和尚的身板也确实够厚实,虽说围殴的军士暂时搞不清楚状况,没打算要他的命,所以也没有拔刀相向。但,那落下的拳头可都是实打实经过军旅中千锤百炼的,普通人要被一拳打中,那小命准没了半条。可这胖和尚一路走来硬是不见受伤不说,居然还饶有力气往前钻,这份皮糙肉厚的程度,恐怕也就只有深山里的大野猪,能够比拟了。
“阿弥陀佛捏个去了,你们不厚道啊!”
“说了不准打脸,施主你为何还打!”
“哎呦…”
“施主,平僧知错了,借个位过路可否…”
“哎呀,你还打!”
不知被围殴了多久,也不知吃多了多少拳头,只知道新净的僧袍已被印上了无数的脚印,而围殴的军士逐渐退去。胖和尚是终于把马车牵过了军阵,来到了城关门下。相比起胖和尚那一身子邋邋遢遢的凄惨,他身后的两匹白马以及马车上的两和尚则庆幸多了,除了几块石头渣滓砸出的疙瘩以外,至少他们还是可以出去见人的。
“啪啪。”
“哎呦,疼死老朱我了。”
死里逃生的胖和尚把肩膀上的缰绳拿到手中,拍了拍满是泥土的僧袍,又从怀里掏出了面黄铜精致,像个受了冤屈的小媳妇一般,紧张兮兮地对着镜子东瞧瞧西瞧瞧,边喃喃自语,全然没有把自己身前城关下的两位军将头领看在眼里。
“阿弥陀佛,佛主保佑,还好没有破相。”
“哼。”
紫衫军头还好,他似乎从胖和尚欠着的两匹白马山上看出来些东西,正细细打量去马车上的两人。而守城的那是军将可就气不打一快出了,怒目大瞪,狠盯着胖和尚就凶骂道:“哪来的和尚,竟敢来此放肆!”
“哎呦!”
一声凶骂,突如熊咆,顿时把照镜中的胖和尚吓得一跳。他这才留意到身前站着的两位与众不同的将领,眼珠子贼兮一转,连忙就把铜镜收回怀中,双手合十行下一礼,小心赔笑道:“阿弥陀佛,哎哟哎哟,俺刚一时失神没注意两位将军的雄姿,还请两位将军见谅,见谅呀。”
军将狠色不改,眼珠更大瞪一分:“我问你话了,和尚不念经来此作甚!?”
“啊?这个呀…”
胖和尚当即被问得语塞,出家人不打谎语,虽他脾性完全不像是个出家人,但他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位将军,他们一行人是要入城接那灾星的吧?若真这么说了,恐怕待会城关后头等着他的,可不再是拳头,而是亮堂堂的虎狼刀咯。
眼珠子不停转悠,思来想去许久胖和尚硬是没想出说法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回过头去问道马车上的小和尚:“大师兄,这话俺咋答是好哟?”
“……”
小和尚询问般看去侧旁的老和尚一眼,似征求老和尚的意见。老和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小和尚会意,便扶着老和尚便下了马车。遂,两和尚一前一后缓缓走出几步来到城门关下。
“阿弥陀佛,小僧有礼。”
两和尚非常礼貌地向着两位军将行下一礼,道礼的是小和尚,老和尚并没有言语。礼罢以后,后小和尚方才抬起头来,用尚且稚嫩的声音礼貌说道:“小僧师徒三人自城南化生来,今日有要事需经北门而过,还请两位将军行个方便。”
“呵!无知的秃驴,难道你不知道今日…”
“将军且慢!”
守城军将张口就是一顿骂,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自骚乱平静以后一直打量着两匹白马的紫衫军头突然伸起一手,挡在军将面前止住了他的后半段话。俗话说军无二帅,这被断话的军将霎时大为不快,怒瞪着紫衫军头,质问道:“你要作甚?”
紫衫军头也不跟他顶杠,摆了摆手便笑道:“将军莫急,容我问上几句话,你再做决断不迟。”
见紫衫军头把话说软了,又有两军将士在侧,一时间守城军将也不好落他面子,他点了点头:“那你问吧。”
紫衫军头没再理会军将,他走前两步来到老和尚的面前,两手有礼地抱起拳头,和声笑问道:“不知几位法师如何称呼?”
老和尚双手合十,闭目点头还以一礼,仍没有说话。
小和尚帮忙着礼貌说道:“师傅禅修有忌,不便言语,还请将军谅解。”
紫衫军头朝着小和尚又笑着垫了垫拳头,小和尚也学着老和尚先前的模样,双手合十还去一礼,再说道:“师傅法号三藏,现领南城化生寺主持方丈一职。小僧法号悟空,乃师傅首徒。这位…”小和尚伸出一手朝向侧边的胖和尚,再说道:“这位是小僧师弟,法号悟能。小僧这师弟生性鲁莽,时常做事失了分寸,但品性并不坏,先前多有得罪,还恳请将军莫与他一般见识才好。”
“这老和尚是三藏法师呀?”
“不会是假冒的吧?”
“……”
不卑不亢,小和尚平平一话介绍罢。
周遭兵卒,特别是门关下的守城军士,闻声纷纷低语。
“你就是三藏法师?”
而就在这时,站后头的守城军将,原还寻思着几和尚到底有什么来头来着,怎的突然两眼一道灵光闪光,似乎反应起了什么顿时寒毛竖立,大手朝后一下握拳高举,惊喝!
“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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