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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对垒,贪得无厌可不是好事。”
“爷爷我的无厌,你是今日才知道么?”
“那也得你贪得起呀。”
“呵…”
夏渊的痞子气,是忍不住又升腾起来了,大手拍了拍酒缸,痞声说道:“挖沟埋坑,阴谋诡计,我比不过你。可是,咱村长也说了,你李常安现雄踞南域势大,但再势大,你也大不过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若想北伐,你到头来还不是得向咱老夏家借力呀?现在,我只是让你把几座吞下肚子的城池给吐回出来,你就说我是贪得无厌了,那倘若爷爷我向你要回岳阳城,你岂不是得说爷爷是痴心妄想了?”
“……”
夏渊说罢,岳阳王深思片刻。
他知道,夏渊此话绝对不会是始出自于夏渊之口,因为从他先前的探风中可以确定,夏渊绝无此谋,更不可能考虑得如此深远。执虎头酒觥,倒一杯清酒饮去,岳阳王沉声问道:“你欲如何?”
夏渊得逞一笑,伸出手来:“杖子拿来。”
岳阳王没有犹豫,把手中金龙杖随手扔向夏渊。夏渊大手上伸,轻易地凌空接下龙杖。而后试了试重量,再执着龙杖指向岳阳王先前指着的地方,说道:“爷爷我不和你玩虚的,我就直接跟你摊牌说吧。北,我要襄阳。南,我要渔阳。此外你再两城给我,即可。”
“哪两城?”岳阳王问。
杖头左移至地图岳阳城的西侧,夏渊道:“西要一城,咸阳。”
“可。”岳阳王不多想平声允道。
夏渊执龙杖,再下移,再道:“东要一城,洛阳。”
“不可。”
“你做梦吧!”
“额…”
夏渊一话说出,紧接着两声顿起。
一声“不可”源于岳阳王,另外一声始于安坐在棋盘内侧,一直无话的舞宴。而舞宴这一声鄙语,则无论是岳阳王还是夏渊都感觉得有些意外。按理说,她能坐在这里,那是因为她的身份实在特殊,夏渊和岳阳王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军帐论兵,又哪容得她这女子放肆呀?
特别是夏渊,虎眼凝视,像要生吃活人一般瞪向舞宴,冷喝道:“你有病啊?”
舞宴毫不示弱,反瞪回去:“你才有病!”
“啪!”
“嗡~”
夏渊顿时怒起,空出的左手大力一拍就缸,狰狞大声道:“老子在谈正经事,你他娘的瞎掺和什么?”
“你骂谁娘呢?扑街找死是吧?”
舞宴本就心有怨怒,经夏渊这么一骂,霎时间凤眼凝焰,面如恶狼。哪里还有昨天夜里那股冷若冰霜的高贵气息呀?完全就是一团暴躁的烈火!只见她修长的手指由紫金凤袖伸出,直勾勾地指着夏渊,狠瞪凤眼,威胁道:“我警告你夏渊,说话的时候给老娘想清楚咯,不然我现在就一巴掌拍死你,你信不信!?”
“额…”
夏渊强势,舞宴比夏渊更强势。
而且,隐隐能感觉到,似乎这才是舞宴的真性情。在高贵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比夏渊更无法无天的蛮横劲。
“拿开你的手指,老子在给你讲道理,你想干嘛?”
“手是老娘的,老娘要跟你讲什么道理?!”
“我靠!你以为老子真怕你是吧?”
“哼!…”
有意思。
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痞子,何曾见过他讲道理?今日算是头一回了。而且,夏渊与舞宴的对话中,居然潜移默化地把自称都改成了“老子”,而非往常的“爷爷”,这是也很耐人寻味。但,再耐人寻味,发起难来的舞宴可不管这些。她不削一顾冷哼起一声,一手抓着紫金羽裙便站起身来,直接踩在棋盘上,三步并两步走,走到夏渊先前用龙杖所指之处,弯腰拾起一块较大的红色棋子,就用地往棋盘一砸!
“嗙”的一声。
棋子被深深嵌入了棋盘之中,舞宴再站直身子,用修长的手指指着夏渊的鼻子,狠声说道:“夏渊,别以为自己是个东西,谁会怕你呀?你在老娘眼里啥都不是!今日在这里,我就明摆着告诉你,你想要洛阳,便去梦里要吧!”
“……”
舞宴说罢,岳阳王和夏渊同时神色凝重起。
他们似乎都从舞宴的话中,嗅出了别样的味道。这洛阳城,似乎并非只有夏渊想要,眼前这位高贵且泼辣的女人,也非常想要。而且,还是非要不可。
“小宴。”岳阳王叫道。
舞宴侧目,并没有应声。
岳阳王问道:“我邀你来岳阳赴宴,你却领数十万紫荆军强行过境,奔赴洛阳驻扎,为的就是要拿这座城池吧?”
“没错。”舞宴一点都不见外,直接承认了。
“是舞圣师的意思么?”岳阳王再问。
“对。”舞宴简洁回道。
“好。”
岳阳王一听是东洲舞家身后那位圣人的意思,倒也是爽快。一改之前的拒意,当下就允了:“既然圣师有心助本王一臂之力,那洛阳城本王便让出来吧。至于花落谁家,你两斟酌,本王不掺和。”
“有何可斟酌的?”
舞宴蔑声地回过头去,重新狠狠盯着夏渊:“你有本事斟酌么?”
夏渊则迎着舞宴刺来的冷光,默默掂量了片刻,片刻之后他逐字冷问道:“你要洛阳想干嘛?”
舞宴同样逐字冷回道:“想整死你呀,扑街!”
“臭娘们!你很嚣张呀…”
“龟孙子!我嚣张不起吗?”
“……”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那四目狠对中的这两人。此时此刻,短短数息内,绝对已经把对方杀死千百回了。
互相骂罢一词,舞宴一甩长袖,大步踩着棋盘走回原位坐下。愤愤不平,余怒仍未消,盯着夏渊再狠道:“你若想要洛阳,大可率兵来取。待看我东州四十万将士,如何斩你狗头,剥你皮囊点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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