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将领起身接过信,放于案前独自细看。
一些心急的人儿相继离座,聚集在持信将领的身旁,探眼细看去。
看之真切,不由心动…
“好呀,夏寻居然离开鱼木寨了!”
“凌云兄早前原来猜对了!”
“北人果然是被药毒反噬,伤及元气!”
“此真乃天赐良机呀。无帅无将之军,根本不堪一击。只要我一轮攻杀,鱼木必夷!”
“好险呀,古梵竟然隐藏在我军身后?”
“倘若不是那群北人自乱阵脚,我军危矣啊!”
“哼,还玩草人战术,真当别人是瞎子么?”
“公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事不宜迟。请赶紧传令全军,趁他病,拿他命,为我们死去的大唐儿郎报仇!”
“对,公子请下令吧,末将愿为先锋。”
“不可呀…”
“……”
遂阅信,众将士的神色纷纷亢奋狂喜。
更有甚者,压制不住心中欲火,相继请命出战。
柏凌云看得心急如焚,压不住心中惊恐,再次走出席位劝止道。
“诸位将军,此时敌人虚实不定,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呀!而且如今天色已深,已经不适合举兵偷袭了,若贸然前去,中了埋伏,那可就得不偿失的呀!”
“柏凌云,你是全心来捣蛋的吗?!”
“这不是捣乱,是谨慎起见呀!”
“啪!”
“鼠辈!”
数名将军顿时大为不悦,拍案而起。
“早时公子谨慎,需等暗信送至方才定夺进退,你却一味鲁莽激进,劝我等强攻。现今暗信送至,形势大好,胜局已定,你却让我们按兵不动?!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你是想乱我军心吗!?”
“哎…”
长长一叹,诉尽无奈。
事情呀,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早些时候,柏凌云握住千载难逢的时机,不惜立下军令状,极力请战。那时没人能看到鱼木寨的真实面目,皆被大败吓得畏畏缩缩,全然不敢出战。而今,柏凌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极力相劝,但此间的将领却依旧没能看清楚鱼木寨里的真实面目,仅凭一封暗信便自以为天赐良机,全然是争抢着出战。
一件事,两个极端。
该战时不战,不该战时却非战不可。
这真让柏凌云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摆摆手懒得再和这些军中粗人诉说道理。他虽然不知道夏寻在鱼木寨隐藏了什么,但他能真切感受到,夏寻正张开着一张隐形的大网洒向这里。他是在狩猎皇族,同时也是在狩猎李建成的心性,他在以无数道非攻不可的理由,正在强行撼动李建成的谨慎!
思之至深,惶恐不以,心急如焚。
柏凌云转眼正视去上首的龙公子,正肃道:“公子,夏寻善谋你亦深知,鬼谋之道更拥有神鬼莫测之妙。夏寻出道至今,从未败战。成名之战更无一不是以寡敌众,以弱胜强。他最擅长的便是示人以疲弱,使人以轻心,从而施人以雷霆。醉仙楼一事如此,方寸道口一战如此,今日北人发狂虽非他所谋,但亦是如此。公子可千万不能再掉以轻心呀!”
龙公子沉沉眯下眼眸,旧事伤疤被揭使他颇为不悦:“凌云的意思,就是本宫不如夏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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