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
讲实话,这安塔山的人马他是真不愿意收的,毕竟人多真不见得就是好事。需要张罗和盘算的烦琐细末,简直就是白费功夫。可钱铭这张狗皮膏药贴得死紧,而且那恳切的嘴脸也着实让人找不出将他赶走的理由。
所以,走到如今这一步,夏寻也是被逼得无可奈何呀。夏寻无奈地摆摆手:“那成吧,别的话我暂且不多说,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你回到安塔山便把人马安排好,三日后带齐辎重来瞿陇找我吧。”
“!!”
钱铭、张翰闻言大喜。
连忙捧手:“多谢寻少成全。”
钱铭激动不已地说道:“还请寻少放心,我等拿上粮草便即刻返回,安排迁移琐事。无需等三日,明日午时之前,我与张翰便能领兄弟们抵达荒原,助寻少攻取瞿陇!”
“不不不…”
夏寻不知何故当即连连摆手:“我让你们三日来便是三日来。攻取瞿陇是我和唐小糖之间的事情,无需你们出手。你们若来早了,反而还会坏我大事。”话说着,夏寻像想起了什么,飘眼西仓道的尽头,续说道:“哦,对了。待会粮草你们就不用运回安踏山了,直接随我一同运到瞿陇去吧。”
“运到瞿陇?”
“嗯。”
钱铭、张翰皆显诧异之色。
他们显然不明白,夏寻要攻取瞿陇不动用安塔山的的兵马也罢。可粮草乃行军命脉,夏寻为何不将其掩藏好,反倒要运到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呀?毕竟,夏寻手里只有二十人,二十人再强又怎敌四千众?这些粮草要没了,不说瞿陇山怎样,安塔山的那三千弟兄,可都得跑到山野里找老鼠吃的啊!
“……”
眼看钱铭两人饶有疑惑却不敢明言,坐在地上啃着馒头的独少意味深远地说道:“你两别多心,既然选择要跟着寻少走,就听从寻少的安排。即便粮草被夺,也只不过是替我们先行运上瞿陇而已,无需多虑。”
“额…”
钱铭、张翰纵有不解,这时也不敢有话。
但钱铭心中模模糊糊地能猜测到,夏寻恐怕是伏笔好埋在待会送到的粮草里的。否则,独少没理由说得这般轻松。只是埋的是啥伏笔,钱铭便猜不出来了。
“来,都给我过来。”
“来了来了…”
再无多虑,张翰随后转身振臂,将驻守在道路边的己方人马都招呼过来…
今日安塔山带来取粮的人马并不多,但也不算少。百数号魁梧大汉忽然围拢到了夏寻一行人所在区域,顿时就将戒备在西仓道旁的各方势力都给惊动了。他们本以为安塔山要和夏寻干上一场,正准备翘起二郎腿,坐山观虎斗。可谁晓得,安塔山围拢过去的人马,个个都朝着夏寻抱拳垫手,神色毕恭毕敬,不时喜色蓉蓉。他们才恍然醒悟,这安塔山哪里是去干架呀,这分明是在拜大佬入伙嘛…
后知后觉,很快就演变成了纠结。
而纠结就正源于那追悔莫及呀…
夏寻之名,早在岳阳时便已是传奇。而夏寻之谋,则在鱼木寨一役得以淋漓尽致的展现。外加他身体里的遮天封印,手里掌着的墨闲、雷猛等。只要有他坐镇,百军之数亦能幻化成万军之力所用。许多势力,其实早在蝾螈役之后便有了要拉夏寻入伙的心思。而他们之所迟迟没有动静,一是怕皇族会卷土重来,而犹豫不决。二是自天谴雷罚之后夏寻一直都待在徽山,他们没有机会。而如今,夏寻离开徽山欲攻坚瞿陇,这本是一个可以合伙谋事的大好良机。但他们这些算盘打得精细的人,在收到唐小糖的书信后,却又动起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这不,两头老虎还没斗起来,安踏山就先人一步投怀送抱了…
而且,还轻轻松松地成功了。
这可真叫那些瞻前顾后的人捶胸顿足呀。
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见得钱铭、张翰尝得甜头后,西仓道上等粮的各方势力,都忍耐不住先后派出人马,前往夏寻等人的地盘,以千奇百怪的理由试探去口风。结果无一例外,前去的人全都被独少敷衍打发回了。
对于夏寻的顾虑,独少是一清二楚的。
天试三甲名额有限,人多势众也就在天试前期能有些作为,若待到第九道钟鸣后,多出来的人可得全成累赘了。到那时,战场之上的利益可使一切规矩变得淡薄。人数越多的势力,其军心也就越容易溃散,更甚至解散。这是谁都无法阻止的事情。所以说,收编安踏山已非夏寻所愿,便就更不可能再收编其他势力了。
考场如战场,有战友就必须得有敌人。
否则,怎有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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