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不单止没上瞿陇,那夜他还避难于徽山和余悠然形成了暂时的联盟。可在这般情况下,余悠然却有意放走柏凌云。
这里头的玄机,可就值得深思了…
夏寻思虑许久,两眼看着余悠然,沉声缓道:“因为,你早就算到了我会赴瞿陇,也算到了我会重新掌握人马,对你形成更大的威胁。所以你才放走柏凌云,养虎为患,以备他日借刀杀人。”
余悠然面无神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干涩冷道:“想养虎为患,以备他日借刀杀人者,不仅是我还有你。”
“我?”
“难道不是么?”
余悠然不答反问。
夏寻两眼细眯,像被人看穿了心思。
余悠然缓缓再道:“同样的事情,不同人为,亦分顺逆。我放走柏凌云是顺天落子,而你放走柏凌云则是逆天行谋。你在蝾螈失势,为了不受制于我,被迫放走柏凌云,容皇族重新恢复元气,对我形成威胁。可你不知道,后来入主瞿陇还会有安塔山的加盟,掌八千人马战力倍争,同样也使得你重新成为众矢之的。这就是天意,你想改变,结果却依旧是在原地。”
“……”
夏寻不答。
后方百丈外的墨闲、唐川听得一阵愣神。
从前方两人几句谈吐间,他们理出莫大玄机。
是话中算计实在太深…
他们就像两位老谋深算的棋术大师,随手一挥便是百步的布局,随意一眼便将局势看穿至未来,常人根本无法跟得上他们的节奏。
夏寻早在嵘舔泽失势时,将柏凌云作为棋子布局到了后期。余悠然则在天谴夜前,就已经算到了夏寻会离开徽山重掌大势,故将柏凌云放虎归山。
这都是寻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们的眼光竟能看得这般遥远。
气氛徒然安静,烈日依旧清寒。
余悠然将剩下的半碗双皮奶恰静吃完,此间始终无话,待她把空碗放回木盒后,又重新把目光看会茫茫无际的油菜花海。
缓息片刻,方续道:“自以为能改变什么,却什么都不能改变,这叫命运。算师便是通过天数的轨迹,将因果整理成事实,盖棺定论。”
“……”
话意更深,似有所感触,也似别样的告诫。
夏寻已经开始有些跟不上余悠然的节奏的,至少他没明白余悠然这两句话所暗藏着的深意。
想许久,夏寻问道:“你是在说古梵的事情吧?”
“当然。”余悠然毫不掩饰。
“哦…”
夏寻长长应声,再问:“难道你就没想过改变些什么吗?”
“改变什么?”
“改变你想改变的。”顿了顿,夏寻又补充道:“或者,改变别人想你改变的。”
“这有意义吗?”
“当然有。”
“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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