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荒郊野外,数十名藏剑弟子竟与霸刀山庄的少庄主同道而行,这让得本就奇特的队伍显得更加唐突了。
“寥落尘寰数十载,何曾开眼论豪英。”
“刀光起处鲸吞海,誓将浮名敬死生。”
队伍缓行,如被雨水打乱风向,整整苦苦寻觅归巢之蚁群,悄然有序。前落的脚印还未形成水洼便被后脚踩塌。
队伍前方的悄声对话停顿许久。
与柳仙城并肩通行的藏剑弟子忽然念起四句诗,然后轻蔑地瞟眼柳仙城,怪声怪气说道:“看来仙城师兄,志不在天途呀。”
轻握缰绳,目光如刀,隐有寒芒。
柳仙城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本届国考,有谁志在那天途?”
“……”
对话又一次停顿了下来。
有序踩落的马蹄重新成为了此间唯一可以为落雨伴奏的声音,时而踩碎枯枝的清脆,时而踏陷泥泞的沉闷,就像在极力为行人拂散去尴尬的气氛。
待队伍前行出里余,为首的藏剑弟子方才重新开口说道:“近来江湖传闻,贵庄三庄主的少公子年前历练时失踪,年初有人曾于大环城郊拾到其腰饰。不知此事,贵庄如今可有眉目?“
手勒缰绳,马蹄轻踩。
柳仙城依旧不答反问:“近来江湖亦有传闻,贵庄二长老于数月前外出执勤押运灵石精矿时受伏,同行弟子皆殆尽,二长老至今下落不明。曾有人在汴州使拾得血衣与佩剑,不知此事如今可有进展?”
两段对话皆为平述,但暗含锋芒却不容忽视。无论柳仙城还是那藏剑弟子,似乎都隐隐约约地在试探着对方。
思想片刻,为首的藏剑弟子没再兜圈子。
双手隐隐用力握紧缰绳,两下眯下三分流露出一道如毒蛇吐信般的精光,冷问道:“这事你们做的?”
柳仙城丝毫不惧,依旧反问:“那事你们做的?”
“哼…”为首的藏剑弟子冷哼一声:“藏剑山庄乃当世名门,怎会做这般偷鸡摸狗的事情?”
柳仙城稍显鄙夷之色,回道:“风谷霸刀,开派于正子,发扬于大周,传承至今千载有余,又何曾使过暗刀伤人?”
“……”
队伍前行,话忽然再次止于无声。
这不难看出,这霸刀藏剑之间确实结怨极深。
不论试探还是争锋,眼下两人对话,几乎连每个字都带着刺,而且藏着掖着半真半假,柳仙城更是只问不说,这可叫后头想要偷听的人,听得很不爽快了。
队伍又前行了许久,即将走出树林。
为首的藏剑弟子忍不住再次开口,道:“二叔伯的衣物我们请过算师占卜,但皆无果而终。我们圣祖以为,此事或与近年频繁失踪的江湖侠士有关,甚至还会牵涉到大唐国运。”
“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道同罢。”
“你是来找余悠然的吧?”
“难道你们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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