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高大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眉眼不动看窗外,听到动静,低沉威严冷淡的声音响起:“出去!”
“是我!”秦湛当之前两人吵架的事情没发生过,平日里该做什么,现在就做什么,拧开保温杯,倒出一碗肉汤,递过去。
见面前男人不碰,秦湛声音如常:“不想吃还是想出去走走?要是不想吃饭,喝了这碗骨头汤我就推你出去走走!”
凌霄然神情漠然,眉梢疲倦,高大的身影挺拔气势十足,但周身显得十分落寞,秦湛突然有些揪心和心疼,想了想,决定告诉这男人她和喻成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就算她真要怀孕也是他的孩子。
秦湛语气温柔:“喝完这碗汤,我们谈谈!”
凌霄然这次倒是没有拒绝,接过她手上的碗一股脑喝完,搁在桌上。
“出去走走么?我们边走边说!”
“嗯!”
出了病房,也不知是不是空间大了许多,显得没有之前病房里气氛那么压抑。
一时间两人秦湛心情好了不少,语气也欢快不少。
医院后院有不少病人,来来往往增添了不少人气,凌霄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眉头微蹙,秦湛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空气也比较清新,凉风吹在脸上十分舒爽。
凌霄然紧绷的面色却丝毫未缓,容色冷淡,神情漠然,秦湛坐在旁边椅子上,两人四目相对,秦湛原本不想打破这么好的气氛,可见面前这男人的神色,她觉得要不是不说,这男人真得误会到什么时候。
秦湛暗自组织了一下语言,摊牌道:“凌霄然,我和喻成黎……”
不等秦湛说完这句话,凌霄然开口打断她的话:“如果你真喜欢喻成黎,挺好的!”
秦湛瞪大眼睛盯着面容容色冷峻的男人心里一惊,要不是她十分了解凌霄然这男人,他还以为面前这男人换了芯子。
秦湛猜不透这男人心里真正的想法,面色怔怔瞧了他一眼,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难不成就因为那晚上的事情,这男人不给她丝毫解释的机会,嫌弃她了所以要把她推给其他男人?
一时间秦湛心里火冒三丈,越想越吐血越想越生气,秦湛强压下心里的怒气控制自己不跟这男人吵,沉默半响后,挑眉淡淡问了一句:“你真这么想?”
凌霄然神情依然冷漠沉默不发一言,秦湛见此真要吐血了,这一月她热脸贴他冷脸也够了,哪里还能好声好气巴巴跟这丫的解释,勾起唇冷笑道:“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操心就行。喻成黎确实还不错,放心,我自己会好好考虑,不饶你费心!”
“那就好!”凌霄然神情淡淡。
秦湛一时间跟这男人说话的**都没了,咬着牙道:“放心,等我真找了对象,结婚的时候,肯定给你发喜帖!”
秦湛见轮椅上的男人神情依然漠然,可手指捏的泛白,手背青筋鼓起,血管仿佛要爆炸一般,并不是如面上表现出的不在乎,突然勾起唇笑了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本就心眼小,之前这男人这般气她,秦湛找回场子面上多了几分笑容:“到时候我要再婚,你给我伴郎怎么样?”不等凌霄然开口,秦湛撇撇嘴故作嫌弃:“算了,你已婚岁数又大,还是得了!”心里却道这男人丫的要是真去做伴郎,新郎的风光估计立即被抢光。可对其他女人而言,年龄大的男人有阅历更有味道和魅力,更何况这男人今年才二十八岁。而立之年也没有到,还算十分年轻。
秦湛盯着凌霄然继续道:“你说到时候我再婚,生几胎比较好?说不定别的人家都要儿子传宗接代,看来我得再生个儿子,不过我比较喜欢女儿,看来到时候我得多生几胎!”
秦湛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盯着面前这男人看的,见此时面前的男人紧绷的面瘫脸几乎绷不住,神情骇然目光冷冽透着怒光,身上的冷气若有若无。
秦湛心里叫一个幸灾乐祸,别人怕这男人这幅模样,秦湛可从来没怕过这男人。
谁让这男人还想眼巴巴把她推给其他男人?气死他得了!
不等凌霄然开口,秦湛继续刺激某男人,用脚踹踹轮椅颇为一副认真问道:“你觉得我生几胎比较好?”
话刚落,凌霄然一张脸色都变了,脖颈处青筋涨的粗红,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一副要翻脸的模样,秦湛心里憋笑。该!让这男人活该!见面前男人滚动轮椅转身要离开。
秦湛也不得寸进尺刺激这男人,扶住轮椅:“外面天气这么好,回去干什么?”
凌霄然一脸肃杀活脱脱秦湛欠了他几百几千万,秦湛心情不错,见这男人执意要走,扶着他回病房。
该!让这男人找虐!
回到病房,见面前这男人从下午到晚上这男人没再跟他说一个字,病房气氛僵硬,秦湛心情也不错懒得跟这男人计较。
傍晚,慕老爷子和慕父一群人来瞧霄然,病房气氛总算好点,慕老爷子年老成精,哪里瞧不出两人虽然没和好,不过两人到底不像以前关系冷硬。
慕老爷子对霄然这又臭又硬的脾气颇为头疼。这脾气比他这老头子还倔!
慕老爷子和慕父说了几句话也就不打扰,让两口子自己磨合。
v病房里,有两张床,因为凌霄然腿的缘故,她一直睡在另一张床上。
今晚等慕老爷子几个走后,秦湛在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端了一盆水过来打算给这男人擦身子,这一月都是这么过来的,除了刚开始几天这男人拒绝,秦湛不容许坚持她亲手给他擦身洗澡。
这会儿秦湛轻车熟路拧好毛巾打算给躺在床上的男人擦身体,手还没碰到他身体,被一只大手挡住,拒绝道:“我自己来!”
秦湛见面前男人神色坚毅,坚决拒绝一副怕她侮辱他清白的模样,秦湛失笑,忍不住调侃:“之前一个月都是我帮你擦的身体。难不成现在开始害羞了?”
凌霄然瞬间黑了脸色,面容黑沉黑沉跟锅底有的一拼,秦湛没有再惹毛这男人,把毛巾递给他,让他自己擦身体。
凌霄然擦了上身准备擦下身,见面前女人仍然盯着他瞧,黑着脸僵硬道:“转身!”
秦湛暗道这男人也够了,以前怎么没觉得这男人这么龟毛又烦人,又不是女人,还想保持清白?以前是谁在床上毫无顾忌没有一点节操各种花样姿势折腾她?
秦湛翻翻白眼懒得理会这男人,眸光关心落在他双腿上瞧了一眼这才转身。
等洗完,秦湛倒了水并没有回床上,而是走到凌霄然床跟前,让这男人睡进去一些。
凌霄然面色难得微怔,等明白她的意思一张脸有几分僵硬和冷然:“女人还是得矜持点好!既然你已经决定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最好保持清白!”
秦湛被面前男人一句‘女人还是得矜持点好’脑袋轰的一声炸响,气的真要吐血,连男人后面说的话也没听清。她觉得这男人语气够委婉,没用‘水性杨花’这四个字形容她,否则这会儿她估计还真忍不住把这男人的腿再给踹折了。
秦湛冷着脸没有再理这男人转身回自己床上睡,她要再对这男人心软舔着脸她改姓得了。
秦湛被这句话气了大半个小时没睡好,见不远处床上男人躺在床上已经闭眼,秦湛真心觉得凌霄然这男人找骂。
秦湛瞧了一眼床上男人睡的规规矩矩一动不动,就跟他性格一板一眼,秦湛突然觉得她喜欢上这么一个固执性格的男人真是自己在找虐!
半响后,心里的怒气平缓一些,秦湛关了等闭眼睡觉,迷迷糊糊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的,只是隐约总觉得有一股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她。
十点多,慕父以为两孩子没这么快睡下,原本是特意过来瞧霄然和小湛相处的情况,准备站在病房门口玻璃窗偷瞧一眼,见房间里已经关灯,慕父以为霄然和小湛已经休息,准备离开,只是走之前,见房间里隐约透着朦胧的灯光,慕父忍不住站在房门玻璃窗瞧了一眼,就见霄然衣衫整齐坐在轮椅安静呆在小湛床旁边一眼不眨盯着床上已经睡着的儿媳妇,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一眼不眨,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慕瑾天同严母结婚也是因为老爷子做的媒,他这辈子没经历过什么感情,一直觉得感情不过就是两夫妻平平淡淡过日子,他之前以为同严母的相濡以沫以及互相扶持相互体谅就是恩爱。直到严母跟他说他对她不够喜欢,对她不够好。
他也反思了,只觉得严母话太矫情,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能比得上吃饭过日子这种人生大事?
说一句诛心的话: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过日子?
以前慕父也是这么觉得,也一直不大明白能体会霄然对小湛的感情,可如今他瞧着他这个儿子眼底心里整个心里都是小湛,看小湛的时候,他眼底深入骨髓的感情让他十分心惊。再想到之前霄然刚知道小湛离开的神情和失控的情绪,毫不怀疑这小子把小湛看的有多重要。瞧这小子看小湛那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眼神,慕父心里都有几分毛骨悚然。
慕父叹了一口气,刚想离开,凌霄然十分敏锐,如鹰隼的眸光直射过去,瞥见门外是慕父,身上的冷意才渐渐收敛。
慕父见霄然转动轮椅出来,感慨这儿子的敏锐:“霄然,怎么出来了?爸就过来看看你们。进去早点休息!”
凌霄然问慕父有烟么?
慕父愣了一下,掏出烟递了一支给他,凌霄然戒烟很久,此时却突然想念烟的味道,手指轻轻摩挲烟头,掏出打火机轻车熟稔点燃,猛的吸了一口,吐出淡蓝色的烟圈。
“霄然,怎么突然想抽烟,你不是戒烟了么?”
“有空么?”
霄然这儿子一直不用他操心,慕父虽然自豪自己儿子有本事,但心里还是颇为失落,而且这儿子性格太冷,跟他和他妈不太亲近,此时慕父破有些受宠若惊:“有空!有空!”
慕父想帮忙推轮椅,凌霄然不喜欢凡事依靠别人,自己转动轮椅往不远处窗口滑,慕父见状倒是放心了。
两父子难得聊天,慕父和凌霄然都是习惯沉默,比起慕父的闷葫芦性格,不算闷葫芦,凌霄然性子更冷,惜字如金。两父子同样紧绷着面孔,慕父还能瞧出几分和蔼和友善,凌霄然却给人压迫和强势的气场,极为不好接触。
所以两父子吹了大半夜的风,谁也没有开口。
半响后,凌霄然这才缓缓开口:“爸,我是不是对阿湛并不是很好?”话刚落,慕父愣住。
凌霄然的神色十分复杂,似乎在犹豫怎么表达形容,不等慕父开口,此时就听凌霄然道:“现在想来,我真的似乎对她不大好,我很喜欢她,却希望她事事听我的、依附我。她示弱过,后退过,我却希望她更退一步,我明明知道她不是这种性格,却依旧步步紧逼,逼迫她。我想把她护在羽翼之下不受丝毫伤害,可每次让她受伤的却总是我!”说着说着,凌霄然眼底透着几分茫然继续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或者别的男人更适合她?”
慕父大惊,看着这个让他难得自豪的儿子脸上难得露出算得上脆弱的表情,慕父心口狠狠一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憋不出口。
不等慕父开口,凌霄然眼底却渐渐汹涌阴狠和疯狂,眸光阴鸷几尽癫狂道:“可我一想到她嫁给其他男人,心里就像插了一把刀,恨不得把娶她的男人碎尸万段,让他生不如死。”
“爸,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报应!”那晚的事情他从来真正怪过她,他只怪自己不够早明白这个道理,给她带来这么多的伤害。他不确定阿湛多喜欢喻成黎,是否真决定嫁给他。
慕父瞧着霄然轻描淡写的说,可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痛楚,眼眸猩红满是血丝,慕父哽住喉咙:“霄然,你……”
“我想放手一次,可又怕其他男人对她不够好!”凌霄然闭眼,掐灭烟头,瞧见慕父怔怔的神色:“算了,不多说了!爸,今晚的话你当什么都没听到!”说完凌霄然滚动轮椅转身回病房。
慕父却心情沉重站在窗前,腿都是冷的。
第二天,秦湛照常醒来,见旁边床上空荡荡没有凌霄然的身影,洗漱完毕刚要去找人,慕父推门进来,秦湛问:“爸,霄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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