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就好。”杜若心疼地摇了摇头,拿出帕子给商青黛扎住了伤口,正色道,“我不许你再伤了哪里!”
“阿若……”商青黛泪眼看向杜若。
杜若心疼地捧住了她的脸,“夫子不哭,这些杂草蛛网我来清理。”说完,她松开了夫子的脸,转身弯腰将蛛网拨开。她又直起身子,左右看了看,径直走向了一颗大树,折下了一段树枝,用这段树枝左右横扫,蛛丝清理得比方才要快了许多。
只是,终究没有镰刀,那些杂草只能踩平压倒,整理了半个时辰,终是整洁了许多。
杜若将手中树枝放在一边,只觉得有些倦然,她抬手一抹额上的汗珠,笑然对商青黛道:“夫子,你瞧,是不是好些了?”
商青黛红着眼眶走了过来,捏着袖子给她擦了擦汗,“阿若,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杜若笑着摇了摇头,牵着商青黛走到许若梅的墓碑前,她虔诚地跪了下去,认真地道:“今日有娘亲为证,银镯为凭,我杜若保证,会一生一世待夫子好。”说完,她从怀中摸出了那个红色锦囊,凝眸看向夫子,莞尔,“夫子,你可愿意许我一世不离?”
商青黛跪在了杜若身侧,笑然面对母亲的墓碑,“娘亲,你说,我嫁给阿若好不好?”
凉风徐徐,莎草窸窣。
商青黛会心一笑,瞧向杜若,“阿若,你瞧,天地并未变色,娘亲定是答应了。”
杜若点头轻笑,将那只刻了杜若花纹的银镯子拿了出来,“夫子,我并不是大富大贵之人,送不起你金镯子。但是,这银镯子是我们在临淮行医之时,一文钱一文钱诊金存下来买的,上面刻的也不是龙凤,而是杜若花。”
商青黛含泪轻笑,“那这只呢?”她拿出了锦囊中的另一只银镯子,不等杜若回答,她已认出了那镯子上刻的是蓼蓝叶,喃喃笑道,“原来是青黛。”
从未想过,平日里呆头呆脑的阿若竟会想出这样特别的信物。
更未想到,阿若竟会在娘亲的墓前,与她共约三生。
良人如斯,夫复何求呢?
商青黛拿起那只银镯子,牵过了杜若的左手。
杜若牵过了商青黛的右手,两人相视一笑,深情凝眸。
“娘亲为凭,此生不负。”
“银镯为证,白首不离。”
两人将银镯子戴到了对方腕上,执手脉脉相望,只觉得天下间最美之时,不过这一瞬,天下间最暖之话,不过这一句——
此生不负,白首不离。
两人都红了眼眶,泪花噙在眼底。
原来,欢喜到了极致,也是会热泪盈眶。
“娘子。”杜若柔情万千地唤了她一句。
商青黛红着脸颊,嫣然一笑,“夫君,阿若。”
“既然唤我夫君了,那可要听夫君的话。”杜若突然轻咳了声,认真地开了口。
商青黛愕了一笑,昂着头笑道,“那也要看是好话,还是坏话了?”
杜若柔声道:“我带你去把伤口清洗清洗,然后上药包扎一下,你瞧,帕子都沁红了。”杜若心疼无比地牵起她的手来,吻了一口伤处,“听话好不好?”
“是,遵命,夫君。”商青黛心暖无比,凑到了杜若耳畔,低声道了一句,“只亲一下可不够,还是疼。”
杜若怔怔一笑,却没有任何表示。
商青黛白了她一眼,嗔道:“水苏真没有说错,你真是呆……”惊觉杜若搂住了她的腰肢,商青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杜若的唇便狠狠地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商青黛脚下一个踉跄,两人双双跌倒在了荒草丛中。
杜若深怕摔坏夫子,因此在没有落地之前,先扭身将自己垫在了夫子身下。
绞住夫子发髻的簪子被晃落在了草丛之中,她的青丝披散了下来,此时微风徐来,几丝发丝沾在了濡湿的唇上,更添了几许妖娆的味道。
心跳声渐乱,两人觉得身子炽烈地烧了起来。
杜若情不自禁挺起身子,贪婪地点吻着夫子的唇瓣,丁香小舌不时缠向夫子的舌尖。
“阿若……”商青黛突然按住了杜若的双肩,她红着双颊,呼吸有些急促,“我们……我们……回房。”
“好。”杜若羞然一笑,点点头。
今日算是礼成,那么,寻常夫妻礼成之后,便是洞房。
这难得的千金良宵,又怎能错过?
这算是商青黛做夫子以来最大的离经叛道,也算是杜若做学生以来最大的罔顾人伦。
所幸,书堂开始授课之时,丫鬟小厮们多数在前庭,所以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跑入后院,并没有遇上什么闲杂人等。
商青黛的房门被蓦然开启,又被匆匆关好。
杜若的背紧紧贴在房门上,商青黛勾住她的颈子,不给杜若说话的机会,深深地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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