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先有些紧张,可越看越觉得心驰神往。两位名将间的精彩过招,给我带来了心灵上的强烈冲击,尤其鹰枪上的精妙变化,为我开启了一扇崭新的武技之门。
又过了十合,纳兰问天倏地一刀搂头劈向郭援的头顶,郭援横枪架挡时突然身体一颤,紧接着虚晃一枪逼得纳兰问天抽刀回防,然后倒拖鹰枪掠回本阵。
纳兰问天绰刀追赶,却被郭援回身射了一箭。
郭援既然曾以轻骑飞射闻名天下,百步穿杨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当箭头快要及近纳兰问天的面门时,只见紫雷龙刀轻轻一拨,根本还没有碰到箭簇,但见整支箭簇就像是弹在一堵铜墙铁壁上往斜地里飞去。
郭援目光闪过一丝惊色,拍马加速掠向本阵,而纳兰问天也似乎被对方的箭术所震慑,一时间勒马停住。
太平军将士自然认为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战术,纷纷按计划往身后的虎跳岭退去。
我心觉不妥,可他并没有时间多想,因为上万敌兵已经越过了纳兰问天,朝郭援军的阵列狠狠扑来。
我所在的德胜营一千多人立刻展开枪箭大阵,前后三层,第一层长枪手压阵,第二层和第三层都是弓手,负责轮流发射箭簇。
数百支箭簇射向敌人,将上百名清军士兵钉在地上,也令缺乏军纪的清军兵稍稍减缓了脚步。然而,清军的数量实在太多,前面的士兵刚被射倒,就被从后面涌上来的脚步给淹没。
都尉杨林高喊道:“停止射击,变长矛阵!”
话音一落,第一排的枪手弃了手中的八尺步战枪,从地上绰起两丈长的长矛。最后一排的弓手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从地上抄起一面几乎有一人高的铁盾,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第一排长矛手面前,持盾屈膝半跪,排列成一堵坚实的铜墙铁壁。
那些两丈长的长矛从盾牌后面伸出,宛如一根根尖利的牙刺,在阳光底下散发着寒冷的锋芒。
这是太平军日常操练的步兵阵法之一,对此他们早已十分熟稔,只差真正的实战经验了。
当敌人的步兵挥舞着各式兵器冲到阵前时,前排的盾墙将他们死死抵住,盾兵们抽出腰间的康熙斩马刀,不时透过两面盾牌间的缝隙捅刺着靠近盾牌的敌人,而后方的长矛利用本身长度的优势,越过前排的盾墙不停戳击着敌人。
我站在盾墙后执起粗重的长矛不停戳刺着前方,耳边不断响起各种哀嚎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刺中了多少清军士兵,只见一批又一批敌兵在盾墙边倒下,殷红的鲜血已透过盾墙蔓延到自己的脚下。
我头一回感受到真正的战场厮杀与江湖武斗是多么的不同。
这些清军士兵以前也许没有经受过一定的阵法操演,所以只一味拼命冲前,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不过,由于敌人太多,最终在盾墙上撕开一道缺口。大量的士兵从缺口处涌入,疯狂地砍杀着失去盾牌保护的长矛兵。
由于矛身太长,不适合近身战斗,我这一排人只得弃了长矛,抽出腰间的佩刀与涌上来的敌军进行激烈的肉搏。
康熙斩马刀是清军的军刀之一,它的柄长接近一尺,即可单手握也可用双手拿捏以增加使刀的力度;刀身狭长,加之钢火粹取很好,质地极为坚硬,不仅适合砍劈,也能用戳刺,是当世极为先进的一种冷兵器。
我用康熙斩马刀劈开一柄刺到面前的长矛,顺势挺刀上步一抹,便在对方的咽喉处拉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一名清军士兵挺起一杆八尺长的步战枪戳向我的面门,他一个偏身抢进对方的右上侧空门时,长刀的刀背随手腕右拧之势重重地砸在枪身三分之一处的前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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