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家的圆儿,从前国公爷在时就极喜欢她,果真是好运道!”
元春被连累,从宫里回来,尚在忐忑不安等待圣旨,以了解本批秀女到底还能不能进宫。没多久,便接到了这样的信息。
本次大选,只立后,不纳妃。而皇后,便是她嫡嫡亲的姑表姊妹,林薇!
余者秀女皆命归家自嫁。元春有一瞬间,感觉有一些眩晕。
王夫人到底是心疼这个女儿的,第一时间看见了,悄悄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让女儿一定要稳住。
她们是未来皇后的母舅家,不论如何,已成事实,女儿万不能失态,否则一旦传出去,便是对圣意不满。若传到林家,只怕也会引得贾敏和林薇不悦,此时,木已成舟,女儿将来若真想入宫,是万万不能得罪她们的。
到底元春是贾家精心教养大的姑娘,被母亲一握,立即便强行稳住了,脸上也带了笑,接了贾母的话道:“可不是,从小,圆儿妹妹便与别人不同。不止是祖父,便是大伯,和父亲,还有我们这些小的,都是极为喜欢她,亲近她的。”
贾母赞赏的瞧着元春,点点对,道:“你说的对。圆儿从小就与咱们家亲近,你外祖父去世时还单单留了许多的梯己给她。咱们家是圆儿的母舅家,自然是极为亲近的,两家本是一体,同进退。”
贾母一面说着,一面叫鸳鸯道:“去把两位老爷都请回来,这样的喜事,姑爷不在家,这当舅舅的自然要帮上一把。老二家的,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咱们去林府给你妹妹和外甥女道喜去。”
“孙女儿也回去换身衣裳,与祖母一道去给圆儿妹妹道喜。”
京中因这个消息大感惊诧的人不少,其中便有长安长公主。
“什么?”得知圣旨颁下,昭告天下,在家中的长安长公主大吃一惊。
因着京中正值大乱,上皇与皇帝相争,原想着从本届秀女里择一个给儿子,请皇上赐婚的长公主也只得暂罢,为防止西宁王府掺和进去,她还强压了儿子在家,不允他近日出门。
是以,在自己小书房里温书,听得身边得力小厮来报皇帝下旨,立林氏女为后的消息,金晟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怎么会?”他脸色在一瞬间惨白:“母妃,母妃不是说……不是说林家有事,林薇一直在家忙着不能接来玩么…她怎么会,怎么会是去选秀了?皇上,九哥他他”
少年这番话说的语无伦次,一时间愣在了书房里,只觉有什么突然空了。
“不,这不会是真的,我要去问母妃,我要去问母妃…”
他突然拔腿就跑,一路奔去长公主的寝殿。
“可不是,这林姑娘真真是好运道…”公主的奶嬷嬷叹道。
“可不是。”长公主抚了抚鬓发,道:“一个月前,谁能料到今日呢?我原想为晟儿择了她,晟儿瞧着也是喜欢她的,可……哎,谁叫当日林如海叫上皇殿前罚跪呢,本宫也是不得已。嬷嬷,你说这林姑娘,等她做了皇后,日后想起来那日她来求我,我却避而不见之事,会不会记恨?”
奶嬷嬷也默了片刻,然后道:“奴婢瞧着林姑娘是个极聪明的人,也端得住,想来不会因小失大。再者,她当日未纠缠,也是大大方方离了咱们府里的,她心里当是明白的,不至于因此事便记恨咱们。且,咱们家还有王爷,公主您的身份也摆在这里的,便是她做了皇后,也不能把您这样一个长辈怎么样…”
奶嬷嬷正说着,突然顿住了:“世,世子!”
长安长公主一回头,便见儿子站在东次间的屏风那里,脸色惨白,直直的看着她们,想是已经把话听全了。
长公主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便又镇定下来,道:“你这孩子,这会子跑我这里来做什么?书已经温好了?这些子宫女太监也太没规矩了,世子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金晟依旧不说话,他能瞧出母亲的心虚,也因此更加愤怒。
长公主就他一个儿子,自小他来见母亲都没叫人通报过,小时候还故意不许宫女说话,偷偷溜进长公主的寝殿突然出现,故意吓母亲一跳。
因此,他站了一会儿,见长公主的表情越发不自然,伤心到了极点竟呵呵笑出声,道:“原来母妃你一直都在骗我。”
“你说林薇家里有事,她要管家,故而接了几次她都不得空前来。你说那次原是她家里有事,才被家里人接了回去。母妃你说什么,儿子都信了……”金晟的表情,十分复杂:“可原来,你一直都是在骗我。她回家不过是不得不回,她在最需要帮助时,咱们家的人避而不见。亏我那天还兴冲冲入宫去了,并不知道那时候她父亲就跪在上阳宫门口。所以这些日子,母妃你都把我拘在家里不要我出门。”
“这便是原因?这便是你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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