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笑笑,道:“母亲已收拾好行李了么?明日几时启程?”
“早几日都收拾好了,这不明日辰时自码头走。”贾敏说着拍了拍林薇的手,两人相视而笑间,林薇已接过了贾敏递过来的东西笼在了袖子里:“只是你父亲到底还是挂念你,把府里都安排了一番,把林洋留下来在守在京里,说你若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可吩咐他去办。”
林薇笑道:“父亲还把我当孩子呢,连我想吃的,想玩的都记着。”
贾敏喟叹一声:“岂有不念着你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便是出嫁了你父亲和我也是时时惦记着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又在宫里用了午饭贾敏才告辞要出宫。林薇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道:“等父亲办好了扬州的差事,不知道能不能回京任职。这样离得近些,我也能时常见到你们。”
贾敏安慰女儿:“总有这时候的。”
因着父母弟妹都要离京,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薇早就命人大包小包的准备了许多的东西,通通都给贾敏带回去。前头萧纪知道林夫人入宫同皇后辞行,也有东西赐下。
待贾敏走后,林薇打开贾敏递给的东西。两张不过巴掌大的白纸,一张上头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人名,另又一张上头写着林如海的一些想说的话。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张银票,面额有大有小,加起来竟然有近五万两银子。
林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入宫时的陪嫁相当丰厚,压箱底儿的银子贾敏和林如海更没少给。如今父母要出京,怕她一人在宫里无人帮扶,缺钱时候远水解不了近渴,把能安排的,能想到的通通都安排好了。
她入宫不过短短十数日,感觉和从前在家的日子已然像是两个世界。这个地方是真的寒冷,还退无可退,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思又深思,饶是从前有过心理准备,真正面对这样的境况依然觉得又冷又孤独。眼下来自父母的惦念,让她心里暖和了许多。
她眨了眨眼睛,把泪意逼回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人,这条路都得走到最后,也做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晚上萧纪回来,林薇正半躺在床上抱着小皇子哄他睡觉。
因着他批完奏折时已经不早了,又早先叫了小太监过来说晚上不回来就歇在谨身殿了,故而林薇此时已然卸了妆,打散了头发,就穿着薄薄的寝衣,抱着小皇子半躺在床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寝殿里的烛光并不算太亮,穿着纱质寝衣的少女半靠在床头,乌压压的青丝披在肩头。她正微微低着头,似乎正对着怀里的娃娃在微笑,一手轻轻拍打着孩子,一面哼着歌。小娃娃在她怀里很安静,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正攥着她的一只手指,间或发出一两声咿呀,像是在回应。
她的声音并不大,柔婉的小调像是江南三月的夜风,又轻又软又安静,萧纪本以为她已经睡了,方未叫人通报,就自己轻步进了寝殿。此时瞧着,甚至都不想出言打断她。
似乎很多年前,他还是还提时候,他的母亲也曾这样温柔的哄着他入睡,只是到底往事如风。
林薇不经意一抬头,见萧纪正站在寝殿门口,静静的似乎看了好一会儿了。她怔了一下,立即要放下孩子起身,萧纪快走两步,止住她,道:“你歇着,不必起来。朕叫宫人伺候洗漱了再来陪你。”
他说着,又低了头,见小小的孩子已经在林薇的怀里睡着了,小脸儿睡得红扑扑的,一手仍拽着林薇的手指头,发出低低的呼吸声。
他低声笑道:“这小家伙的奶娘呢?怎么倒是你在哄他睡觉?”
林薇手上放轻了动作瞧了小皇子一眼,轻声笑道:“他已是睡了一觉了。尿了床就醒了,奶娘喂了一回奶他就不肯睡了,又哭又闹,我才把他抱过来的。还好,倒是又哄睡了。”
说着她也瞧着孩子低声笑了,萧纪低头瞧着,心中一软,俯身下去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林薇因他的动作轻轻一抬头,萧纪笑了笑,又低下去亲吻她的唇。
这样的姿势,这样唇瓣轻轻的贴着,软软缠绵相触,不带任何□□的,在晕黄的烛光下,一时间寝殿里气氛都柔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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