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顺着张瑛的话回答说“不是我”或者“你冤枉好人”,那么张瑛一定会接着强调“就是你”,两个女的就能无休无止地吵下去,而且是吵不出结果的。
还会坐实江筠厉害不饶人爱吵架!
当着这么多军官的面,这些人肯定是热心的跑过来帮忙的,最起码也是讲理的,所以,江筠就直指重点,把道理说给周围这些能听懂道理的人听。
江筠一针见血的反问,逻辑严密,条理清晰。
旁边围观的其他军官,不由得连连点头,有道理,还真是这么回事。
张瑛语塞,无力反驳,可是又不甘心自己白白受了惊吓,更没有胆子去收拾满地的狼藉,又气又委屈,忍不住抽抽搭搭哭起来。
大伙也不是存心来看热闹的,于是有人就张罗着去弄了煤渣来,洒在地上,把地面打扫干净。
还有人劝张瑛:“别哭了,这锅让牛干事捶平整了还能用,一会儿牛干事就下班了,让他给你做饭,你先回屋歇着吧。”
张瑛哭哭啼啼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昨天晚上我就被辣椒呛得做不了饭,早上饿醒了,想早点做饭,谁知又碰到这么恶心的事,这以后谁还敢进厨房啊?”
有人打圆场:“先去食堂打点早饭吧。”
张瑛不依:“我吃不惯别人煮的东西!呜呜。”
江筠冷笑,张瑛这是故意的一语双关啊,是讥讽她招呼别的男兵来家里吃饭了。
七十年代,有很多人头脑是很封建的,像陈援武不在家,江筠招待其他男子回家吃饭,就很容易惹非议,哪怕是开着门,在众目睽睽之下谈话进餐,也会有人说三道四的有看法。
顺着张瑛的话头,江筠也连连点头,大声道:“就是就是啊,我一搬到这儿来,住两个晚上就出两回事,你还说不敢进厨房,我是连门都不敢开了。”
不怀好意的话,要说大家说,只要你说初一,我就说十五!
跟不讲理的人在一起,说赢了就是有面子。
说完,江筠转身朝其他人看了一眼,冲着一个面容和善看着自己的中年军官道:“幸好你们都来的快,这边也没出什么大事!一会儿上班了,我得找崔干事反映反映情况去!我们陈援武不在家,老这么提心吊胆的住着,太吓人了!”
她这是严重质疑家属院的安全!
这些好心的邻居中,就有上次跑过来帮忙“抓坏人”的军官,对江筠的印象就更深刻了,好家伙,从头到尾都这么镇定自若,居然还说自己提心吊胆。
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惊吓,热心观众看了一会儿,该干啥还是干啥去了。
厨房也收拾干净了,地上还有一些煤渣的痕迹,张瑛摔扁的小汤锅被捡起来放在灶台上。
要是按照江筠的习惯,无论是在自己家还是在公众场合,一定是要拿水把门头门框地板全都冲洗一遍。
可是现在嘛,略带狼狈的现场,成功的阻止了张瑛的靠近,江筠也乐得清静,要是真能把张瑛吓得从此不靠近厨房,那她可就因祸得福捡了大便宜喽。
江筠去食堂端了绿豆粥葱花卷,吃的满头大汗。
吃完早饭,再烧了一桶热水,舒服的洗了头洗了澡,把衣服都晾出去,铺开信纸,继续对着陈援武冒号发呆。
她也不明白,怎么一到了写信的时候,脑子里就没词儿了呢?
过了没多久,房门又被当当的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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