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又轻声问道:“身子还在疼吧?要是让你家里人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林瑞芳憋了两天的委屈,在江筠的问候之下,再也压抑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正在这时,缪海平端着两份饭,把病房门推开了一条缝,江筠连忙挥手让她退出去,不要打扰。
病人在宣泄情绪的时候,特别是在压抑了许久的委屈之后,能哭出来就一定要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完。
林瑞芳哭得全身发抖,脸色发白,没有扎针的手紧紧抓着被角,手背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江筠等林瑞芳哭了一阵,看林瑞芳哭得差不多了,又轻声安慰道:“不要害怕,我们会在这里陪着你,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生病的事就不能跟单位说,医药费就只能你自己出了,你说这样行不行?”
江筠首当其冲是站在林瑞芳立场上考虑问题的。
不管怎么样,在这种事情上,女孩子都是受害者。
果然,林瑞芳停止了哭泣:“单位还不知道吗?医院这边会不会有人跟咱们单位去说?”
江筠摇摇头:“我听缪姐说,步组长还没有报告给单位,而且咱们工作组还没有到陵城的前站工作组去报到,你的事情就只有咱们小组范围内的人才知道。”
林瑞芳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你们可以不去跟别人说?”
江筠再次摇头确认:“等步组长回来了,再叫上缪姐,咱们四个人先开个会。”
其实,江筠并不是出于保护林瑞芳的隐私,才想要替林瑞芳隐瞒什么。
实质上是因为他们工作组情况特殊,身份和工作任务都摆在那儿,所有的细节都不能给人挑剔和诟病。
林瑞芳用被子擦擦眼泪,抬起袖子抹了把脸:“小江,谢谢你!”
江筠这个时候才敢露出一丝微笑:“谢我干什么呀?咱们都是同事呢,出门在外就是要相互照应相互体贴。”
林瑞芳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会点头。
江筠问:“缪姐打了饭我,让她端进来,你趁热吃点好不好?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做事才不慌。”
林瑞芳勉强报以笑容:“好,我吃!”
整整两天了,从坐上救护车的那一刹那起又开始提心吊胆,从听到医生跟步森远说明早孕大出血的严重后果的时候,林瑞芳就茶饭不思,滴水未进,满脑子都是在想着“我完蛋了,死定了,没脸见人了”。
是江筠的几句话,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点在她的心上,把她紧闭的心门打开了,她仿佛又看到了希望,觉得自己还能活着了。
江筠去喊了缪海平进来,两个人合作给林瑞芳喂了粥汤,拧了毛巾替林瑞芳擦拭了脸和手。
林瑞芳终于安静的睡着了。
出了病房门外,缪海平一把抱住江筠,差点就泣不成声:“小江,你回来真好,林姐之前不吃不喝的,还趁我去打开水的时候拔掉针管想去寻死。呜呜,我真是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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