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则是个有夹层的黑檀木盒子,他怎么记得这东西齐厦是摆在餐厅放牙签的?
不得不承认贺骁这一招反间十分精妙,他点下头,“为什么要三天后?”
贺骁眼色沉沉地望着他,“你想想沈邵捷的为人,他回去会怎么做?这三天保护好他。”
行,顺着沈邵捷的为人想,保镖a思忖半晌,才总算大概理出个头绪。
沈邵捷是何等自利小心的人,他在这来偷东西,东西拿到手怕了又放回去,那说明他知道的不足以被人灭口,而且背后的人只许给他利,并没用什么大把柄胁迫他。
沈邵捷回去事没办成,错过一笔大买卖,一则按他贪婪的个性,再则为了自保,估计会把平日里攀龙附凤的那一套上演到极致。
他这些天接触的名流越多,一旦出事越有筹码让幕后凶手不敢对他轻易动手。
三天后,等这只苍蝇飞的地方够多,盒子和假印章放到沈邵捷身边去,他们再一通电话向沈邵捷质问偷窃的事实,而这个电话极大可能会被幕后凶手监听。
凶手那时候再对沈邵捷动手也来不及了,沈邵捷背栽赃一把百口莫辩,只剩下空盒子和没用的印章自然也交不了差,为求自保狗急跳墙之下极有可能将计就计反过去勒索一笔巨款。
沈邵捷囫囵着来一句东西在他朋友手上,他出事就会曝光,试问这只苍蝇停过脚的地方凶手要排查多久。
贺骁这是要借这苍蝇的手给凶手立无数个假想敌,凶手再凶残也不敢在s城的上层圈子大开杀戒。
之后凶手越是忙乱,齐厦越安全,而他们越有足够的时间把真凶找出来。
保镖a看着贺骁粗犷深刻的侧脸半天没回过神,贺骁平时看着像是糙汉子,但他现在终于明白贺骁到底凭什么敢自己带着一队人去捣恐怖分子基地了。
贺骁面对着窗外的庭院,斜眼瞟着他,像是有些嫌弃他智商似的,“明白?”
保镖a连连点头,“明白。”
正说着话,旁边门咔擦一声打开,齐厦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眼光扫一眼他们,有些奇怪地问:“怎么都站在这儿,不去吃早餐?”
保镖a心想这位真是人刀都要往他脖子上架了还一点没察觉,眼前这光鲜靓丽心情不错的样儿,到底是该说他迟钝还是该说他好命呢?
贺骁刚才还沉冷的眼神瞬时转暖,他朝着齐厦走过去,“走,一块儿去,今天休息,待会儿出去转转?”
齐厦立刻一脸欣然,“你有安排?”
贺骁眉头压低,笑着说:“现在安排来得及?”
齐厦说:“随便哪走走都行。”
说话间,贺骁就揽住齐厦一块儿往楼下去了,保镖a跟在他们俩身后嗅着纯正恋爱狗的酸臭味,心里想着,也是,一家人总得一个带智商。
贺骁这真是把齐厦的脑子一块儿长了。
贺骁说他没安排纯粹是个玩笑。
这天早饭过后就带着齐厦出门,车是一直往海边去的,他陪着齐厦坐在后座,齐厦看一眼路边不远处延绵的海岸线,茫然地问:“这儿离咱们上次骑哈雷去的地方不远了。”
贺骁却反问他,“你喜欢这种海吗?”
齐厦脸又转向窗外,冬天嶙峋石岸下波涛起伏的大海不同于热带椰林白沙滩,但也别有一番苍劲的韵味。
齐厦想到他和贺骁两次夜里外出到海边都是这种海岸,一次是炸街过后,一次是私奔。
所以他现在有种被贺骁带着奔往定情处去的错觉。
齐厦心里头快活不行,但矜持地说:“嗯。”
他眼里的光彩,贺骁怎么会瞧不明白,贺骁英挺浓眉习惯性微皱,但眼光却戏谑,“那咱们今天就再私奔一回。”
齐厦被调戏也不说话,仰靠着椅背微微笑。
他以为贺骁会让车开几个小时而后最终和上次一样到外地,谁知车子又跑一会儿,到看不见海岸的地方往路边进了一条小道。
小道两边苍翠草木逐渐茂盛,大树遮天蔽日,车沿着路开最后开进一个石砌高墙的院子,院子门口还有两个小小塔楼。
坚实的铁制院门在他们后边严丝合缝地闭拢,极为肃穆,齐厦茫然:“……”排除这院子的大小,他活像是进了战争片里某种不对外开放的禁闭单位。
车再往前,齐厦朝前头远远望去又能看到海岸,而在庭院靠近海岸的尽头,一座楼在海风中安静矗立。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连那根清奇的神经在这会儿居然都没发挥余地,于是车停下,贺骁开门跨下去,齐厦只能把手放在贺骁伸出的手掌,站在楼前默默观望,“这是……?”
贺骁见他一脸不明所以,直接地说:“看看,咱们的新住处。”
齐厦顿时呆若木鸡:“……!?”这是住处?
不怪他回不过神,本城早就不批建这种完全独院独栋的别墅了。
贺骁看出他在想什么,“地方是有些年头了,但胜在清静。”
齐厦睁大眼睛看着贺骁,又看看面前的楼:“……!”不是这个问题。
关键那栋楼,就他们眼光可见的几面墙都是大块方石砌成,质感看着就坚固冷硬到极致,有种蚊子都飞不进去的错觉。
几层楼顶青瓦覆面,窗小而且从外边看上去黑洞洞的,特别转角高高耸立的塔楼顶层圆周四方的小窗那就是瞭望口。
整栋楼巍峨严整地立在海岸边峭崖边上,与其说像住宅,不如说像碉堡。
贺骁见他长久不语,脸上笑更淡了些,“不喜欢?”
齐厦立刻摇头,“不是,挺喜欢。”
关键这画风太怪异,至少给他点适应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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