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也不想活,活着,也就成了行尸走肉。
蒋松没了兴致,索性就把执法堂的事情交给了蒋柏,而蒋柏那人本事不足却心比天大,只会阿谀奉承讨好蒋松的喜好却没远见,在蒋柏的带领下,执法堂再也不是之前的执法堂了,曾经的这个掌管大秦帮帮规的组织也不再管理大秦帮的帮规,蒋柏为了钱,弃帮规于不顾,放任手底下的人胡乱来。
正是因为此,松江市的那些人才敢贩卖毒品,才敢以下犯上。
归根结底,大秦帮的乱相都是蒋松管辖不力所致,按照帮规,蒋松理应受到重罚,可秦关西这会儿却没有理由罚他。
松叔,说到底只是一个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没了生活目标的可怜人,秦关西怎么能忍得下心责罚他呢?
秦关西又是长叹一口气。
缓步退出门外的秦关西默默的走到蒋松面前,他看着蒋松苦涩的眼睛,什么话都没说。
“松叔,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这样也不是浩天愿意看到的吧就算为了浩天,你也得撑下去,浩天,在天上看着你呢,您不想让他死不瞑目吧。”
一番肺腑之言吐出胸口,秦关西不再说些什么,也无话可说,他拉上林雪柔和陈天骄的手,悄然绕过蒋松走了出去。
走远了,走的很远,秦关西依稀听到了膝盖跪地的声音,依稀那只属于男人的,沙哑的,而又粗糙的哽咽声。
蒋松哭了。
李浩天死亡的噩耗第一次传到他的耳朵里的时候,当着众多兄弟的面站在李浩天冰凉的尸体前的时候,蒋松没哭,当李浩天的棺材当着他的面一点点的沉下墓坑的时候,蒋松也没哭。
可今天,蒋松哭了,他哭的像个孩子,鼻涕一把泪水一把。
很远很远的地方,秦关西背靠在自己的雕像前,不知从哪儿夹出了一根香烟,点燃了,猛的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口腔吸进了胸口,烟是热的,可秦关西感觉自己的心却像冰块一样冷。
“哎!”
又是一声长叹,秦关西捏起烟蒂扔在地上,碾灭了,头一转,静悄悄的说道:“陪我去个地方吧。”
“嗯!”陈天骄和林雪柔没问秦关西要去什么地方,两人只是齐齐点了一下头,一左一右的跟上了秦关西的脚步。
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缓步行走在了松江市的一片墓地中。
这块墓地只葬着两个人,李浩天父子,父子二人新坟旧坟挨在一起,在萧瑟的北风中,两座坟似乎在诉说着它的孤冷与哀愁。
秦关西三人在那两座坟前站了半天,半天的时间,秦关西一动不动的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脑海里,属于他和李浩天的画面像过电影一般刷刷刷的飞了过去。
两人第一次相识,第一次相知,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并肩战斗,第一次开玩笑,第一次诉说着他们各自的梦想
往事如烟,悄然逝去,再回首,旧人早已不见,留下的,只有一处孤坟,留下了无尽的凄凉。
昨夜寒蛩不住鸣。 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人世浮沉伤往事啊,浩天走了,似乎,秦关西最后的知己也没了。
林雪柔和陈天骄也一直陪着秦关西,三人都不说话,一阵静默无声,夕阳西下,天黯淡了下来,秦关西发出最后一生无奈的叹气,抬起步子走离了墓园。
“大飞,你带你个兄弟,把浩天的墓园好好的修缮一下,安排几个兄弟,每天来这儿给浩天上一束花,还有,你去找个扎纸人的地方,给浩天扎几个美女烧过去,浩天的口味重,记得多扎几个外国娘们儿”
小心吩咐完这一切之后,秦关西又默默的转头看了身后一眼,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声,“兄弟,在那边好好的过,有需要了给我托个梦,能烧的,我都给你烧过去。”
“上面不似下面,没有兄弟罩着,你小子别当个混世魔王一样的瞎搞事,小心天王老子再弄死你一回。”
“在上面你可以找找玉皇老儿,说不定他认识我”
浩天当然不会回答秦关西,回答秦关西的,也只有呼啸着的北风而已。
北风呼呼的吹,北风到了,西风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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