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生产包,就是许横打算生孩子的时候带去医院的东西,除了证件还有睡意之类的必须品,给孩子的东西也该准备上些。
所以我们直接去了儿童用品店。
现在这种卖小孩子东西的地方,装修的那叫一个粉嫩,身处其中就跟进了童话世界似的。
一路都有些提不起精神的eaven到这里才算是唤起了精神力,瞪着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是好奇。
许横也是爱的不得了。
小小的鞋子,小小的衣服,才巴掌大点,看着就让人心里软和。
许横拉着eaven一起挑,eaven有了决定权,更是热情高涨,“小baby要这个,嗯,还有这个。”满口都是小baby,看着eaven又恢复了寻常的样子,我心里松了口气。
暗地里,也暗戳戳的骂了彭震两句,给孩子送什么不好,非要送那个零件,凭着eaven根本是没办法组装好的,这几天,不知道让eaven死了多少脑细胞。
许横这些日子都挺恐惧的,毕竟是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难熬的一关。
今天到了这里,她心情才好些,只有看到这些粉嫩嫩的东西,幻想着自己的孩子美好的样子,那些生产的疼痛,好似才能被忘却一些。
许横跟eaven都高兴,我自然跟着开心,所以就由着他们,买了很多东西,逛了很长的时间。
出来的时候,许横还是嘻嘻哈哈哈的,谁知道走出婴儿用品店没多久,许横猛然抓住我的手。她的脸在瞬间就变的苍白如纸,然后我听到她惊慌的像是天塌了一样的声音,“枷枷,我好像羊水破了。”
一下子久远的记忆似乎在我的脑中死灰复燃。
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重新回到了我的记忆里,湿湿的感觉,冰冷的医院,疼痛的感觉,还有不知死活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间注入我的全身。
那种浑身冰凉的感觉又来了。
所谓的噩梦,就是它能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对你进行第二次的伤害,并且可能是击垮你的最重要的一击。
我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心急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我亲眼看着许横的裤子颜色在慢慢变深,她真的羊水破了。
周围有人发现了不寻常,顿时尖叫声、呼救声不绝于耳,商场里的人潮似乎都在往我们这里涌!
我紧紧的扶着许横,不断的呢喃,“别怕,别怕。”
不知道是在跟许横说,还是在跟当年那个无助、孤独的自己说。
许横已经站不住了,她身体往后倒,我只能全身的力气都加诸在她身上,不让她倒下去。
周围来帮忙的人很多,还有人吵嚷着要打120,叫救护车。
整个过程,我脑子都是混沌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许横别有事,别有事。现实跟曾经的记忆好似重叠了,我跟着人群扶着许横从商场里出来,许横已经疼的满脸是汗,她吓坏了,今天还没到她的预产日期,虽然差不远了,可是这样突然的状况,她不怕都不行。
她不断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断的说:“我在,我在。”
直到许横被送上救护车,护士叫我也跟着上车一起去医院的时候,我才突然五雷轰顶一般的回头。
茫茫然的,都是陌生的面孔。
我低头寻找!
没有!
没有eaven。
我眼前发黑,人就跌坐了下去。
护士来扶我,可就是那一瞬间,我似乎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我推开来扶我的人就往回跑!
疯了,真的是疯了。
eaven,eaven。
我不断的寻找,商场里每个人看到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只怪物,可我不在乎。
心中的绝望一层层的弥漫上来,我什么都顾不得,不断的抓住人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小朋友,他才四岁。
每一个否定的答案,都是将我彻底击垮的理由。
我知道自己完了,我把eaven丢了。
不知疲倦,双腿好似完全没有了感觉,我不断的跑,上上下下,不断的问,机械的,茫然的。
商场里知道丢了孩子的人越来越多。
很多人帮着我一起寻找。
甚至商场的广播里都开始播放找寻孩子的广播。
但是没有用,我的eaven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的。
我不能停下脚步,事实上也根本停不下来,还是不断的找。有人替我报了警,警察来的很快,对着我询问孩子是怎么丢的,在哪里丢的。
我使劲儿的回想,却只有绝望,许横突然就羊水破了,而我在那一瞬间脑子大概是出现了短路吧,怎么就会没有注意到eaven。
警察说:“你跟我们走一趟,先去查监控,然后再找线索。”
我木然的点头。
一点眼泪都没掉,跟着警察去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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