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伤的太严重,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从前也不是没试过什么都不记得,或许是有旧伤,所以新伤旧伤叠在一块,她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见卞守静那么想听真话,令以明便如实说了,“她不想见我,不过看着倒是对你们热情,我先出去好了。”
话毕转身而去,掩上门,将冰凉的气息都隔在外头。
话说的不在乎,可人到底是没舍得走远,想了又想,令以明就留在她们屋外坐着。
他自认在她‘失忆’了的这段时间以来是照顾她最久的,他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里招惹了她,让她如此戒备。
或许是刚开始时他握着她的手,让她觉得唐突了?
还是纯粹因为太恨他,所以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再见到他也还是生气?
他有些羡慕现在与她说话的卞守静与刘延姝了。
坐着总是无聊,所以令以明差些就睡着了,所幸,也只是差些。
他听见了开门声,不过因为困意十足,所以他还是闭着眼,之后他就听见脚步声一点一点往他靠近。
睁开眼,他看见苏若洵拿着披风,明显是受惊了,把披风一扔就跑回卞守静与刘延姝身边,躲在她们二人身后。
“令师兄,好好的床不睡你坐在这屋檐底下做什么?”卞守静见令以明那副憔悴样,好没气的别开眼,“赶紧把自己收拾收拾吧,怪丢人的。”
“嗯。”令以明起身拿着披风,慢悠悠的走了,也不问她们三人出来是想去哪。
沐浴过后,令以明不管不顾的回床上躺着,再次睁眼时,外头的天是黑的,他觉得精神了,便起身想去看看苏若洵。
一开门,就见令母在远处,他站在屋内等着令母过来。
“我听她们说你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便来看看你。”令母抿了抿唇,长叹一声,“她走了。”
令以明听见苏若洵走了,一愣,“去哪了?”
“她是跟着那两个姑娘走的,那两个姑娘又是你带回来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她现在大致在什么地方吧?”令母看了看屋内,发现连个炭炉都没有,皱眉,“你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人?”
“我这不是与您说着话吗?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令以明看了看自己的屋子,确实是简单的可以,“我不觉得冷,就这样吧。”
“这地方是你买下来的,可看完整个府邸也就只有你这最简陋!以明,什么好东西你都让人往她那送了,可她并不领情。”令母又苦口婆心的,想要劝服令以明,“听娘的话,你好好歇歇,再想想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值得。”令以明看向令母,“她又不是了无生气的东西,她是人,东西换不来是寻常,无论给她多少都值得,因为她是人。”
事到如今他也已经无法说出自己对苏若洵究竟是怎样的情愫了,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切定义。
因为她的冷淡和戒备,所以他无奈之余又有些心寒。
他不是没有细想过自己这么做意义何在,她对他的防备明显的几乎是人尽皆知,而他还是不死心,期盼着有一天能够变得不一样。
明知是做不到的,可又总是不死心的想要再靠近一点。
他也知道自己的靠近会让她厌恶甚至是不舒服,可他还是无法自控。
那日走后,他只拿了些盘缠就自己骑马回了京城,找到卞守静并把她带来,昨天把卞守静带到,然后他就去找了刘延姝,问刘延姝能不能帮帮他。
在他印象里,在苏若洵变成这样前,最后一个能称得上是她的朋友而且见过面的人,就只有刘延姝了。
他这么做到底还是让她心软了一些吧,看他闭着眼在那歇息,她竟然会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他披上。
他把这两人都带来,她果然是高兴了,然后,她就走了。
其实他也猜到了,这三人一同出来,又不与他说是要去哪,而苏若洵又躲在她们身后,这一画面,还能是怎么样?
所以他惬意的沐浴后就完全放松的睡着,如掩耳盗铃般让自己不知道她的离去。
已经做好她去哪都跟随的念头,又还是会为她的‘逃离’而伤感。
他是自作自受。
如果当初早些说清楚,哪怕是同样的内容,或许她都不会死心。
是他错了。
“你既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令母欲言又止,到底是说不出自己为了测试苏若洵而编了个令以明死了的那事,“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听他们说你回来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趁着还不算太晚,不如先吃些东西再歇息吧?”
“也好。”令以明知道令母不喜欢,所以他也没有再提,只顺着令母心意。
翌日一早,令以明便起身去找了刘延姝,可刘府下人将他拦在外头,说是他家小姐有吩咐,他不准入内。
令以明闻言,竟还笑得出,推开刘府大门外的积雪,就那么坐下了。
刘延姝不想让他进去,可以让家丁和他说苏若洵不在,也可以说是她出去了,这么直接的吩咐,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苏若洵不是一个物件,东西换不来,那他便用时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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