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将她们带回屋,换好干净衣物,忍着昏沉虚弱从旁照看。
过一个时辰左右,凌珊两人相继醒来。望着同床另一人,皆看得出对方眼里残余的畏惧色。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使身心唯余一个“热”字的感觉,与昨夜的无边冰寒同样刻骨难忘,让人痛不欲生,却又无可奈何,能做的,也只有在每每痛苦之后,升华内心的恐惧与仇恨!
凌珊闭起眼,喃喃道:“冰火两重天啊……”
明月天沉默未语。
凌珊突然下了床,穿上外衣,往外走去。
明月天道:“你要去哪儿?”
凌珊抛开烦恼,回头笑道:“去找伙计把地炕都给我填满,再铺上一屋子的火盆,怎么暖和怎么来!”
所谓冰火两重天,也不知道是只有一次的寒与热,还是日日夜夜直到解开之前俱如是经历,多半是后者,所以还是先有所准备为好。满屋地龙从昨夜来看效用不甚大,可不妨再加大屋内热度,总归聊胜于无。
青荷追上来道:“少谷主,这些小事让我去做就行了,你还是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做什么?养足精神等着与阴寒强硬斗争吗?我还巴不得到时直接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呢!反倒是你自己才要去好好休息,否则晚上哪还有精力看住我们?”凌珊摇头道。
这会儿她已无比想念玉凌了。
若师父还在,以她的武功,说不定还能强行解开这冰火劫难。可惜师父去的是与天都城相距数十里的东河镇,若非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一天时间也就够一个来回,何况捉人过程中大概还会有数名超一流的神秘高手阻挠,指不定拖他三五天才能回来。
这一天结束,也的确并未归来。
入夜后。
凌珊与明月天同床而坐。
炕内炭火已点上,地面到处是火盆轻曳火光,只留下一条通路,未掌灯也无碍视线。此刻外天寒地冻,内炎炎炙气,屋外屋内如两个世界。
因不知道是否还将承受入骨冰寒,两人一直未睡,静等的默然无言之间,已渐至午夜时分。
自内而外的极端寒潮如期而至。
四周的高温难尽其功,霜寒彻骨难奈何。
再度艰难熬过无解的严寒,终确信了这冰火两重天决非一时的折磨,可以预见若不破解,这两极恶苦,将如附骨之疽百千日夜相随!
接连熬过了三次极寒两次极热,日夜承受痛不欲生的冷热极苦,就算常能苦中作乐大大咧咧的凌珊也已失去了往日的轻松活泼,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
数天下来,食神居周围的雪就算未被铲光,也该化得差不多了,大概仅剩屋瓦间的点滴残雪碎冰,不单食神居,整座天都城俱如是!
到迎来第三次酷热之时,已近无雪可用,城外山林间的积雪仍厚,却远水难解近火。
而在这时,玉凌带着惫态,终于回来!
“谷主,两位少谷主受火毒折磨,请快救救她们吧!”青荷神情激动,如见救星,已全顾不上究竟是这些天早便去找到逼迫的唐门弟子终于通知到了她,还是事了自回。
不必她说,见到两个几乎被绑成粽子,皮肤通红,在覆地冰雪间打滚寻求凉意的弟子,感受到她们身上的热气,玉凌掌间运劲,白雾相生,月之曦催无穷寒气。
外寒迫内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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