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踱了几步:“他们既然想到杀人灭口,多半是不想此事暴露。”猛然回身,看见瑜妃面现喜色,三皇子强调道:“可至少他们是知道母妃的心思才会派人来挑唆!”
瑜妃又愁容满面:“这可怎生是好?”
三皇子叹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母妃您千万不可再轻易行动,还是老实禁足吧。”
瑜妃咬了咬嘴唇:“没想到我这宫中还会有别人的手下,看来要好生清查一番。”
瑜妃在与儿子商议的时候,金贵妃也将二皇子叫到身边。
“那宫女已经死了。”金贵妃望向儿子。
二皇子挑了挑眉,迷糊道:“什么宫女?”
金贵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初烟。”
“儿子不知母妃在说什么?”二皇子道:“儿子早就出宫建府,与宫里并不熟悉,哪里知道什么初烟晚烟的。”
金贵妃半垂着眼道:“你还犟什么?哦,你这会儿还在惋惜那宫女死了,不能继续为你在瑜妃那里挑唆生事了吧?傻儿子,这件事既然我能查知道,你父皇更能查出来,你以为能瞒过多少人!”
二皇子哑然无语,半晌尴尬笑道:“所以母妃这是……为儿子扫尾?”
金贵妃不答。
“多谢母妃为儿子筹谋,儿子就知道母妃还是偏着我的。”二皇子笑道。
金贵妃漠然道:“你从来不听人劝,只盼你将来不要连累到我。”
“母妃你总是这样!”二皇子愤然道:“我哪里比邵威差了?母妃也帮一帮我吧。”
金贵妃拨了拨琴弦,幽幽道:“这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有一个做皇帝的丈夫,再生一个想做皇帝的儿子。”
“母妃!”二皇子埋怨道。
“你走吧,我打算礼佛了,以后轻易不要再来见我。”金贵妃道。
二皇子默然,良久方道:“儿子会让母妃看到的,总有一天!”
神情郁郁地走出沁芳宫,二皇子的脸上现出一丝得意,喃喃道:“这就是所谓的先斩后奏?”母妃虽说不肯帮我,可如今事以做下,还不是要乖乖为我查缺补漏?
二皇子恍惚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种督促金贵妃扶助自己的方法。
可惜,大皇孙竟然没有病死。大皇子默默想道,不过,总会有机会的。何况只要他病了,就不会阻碍下面的计划。
族学的出现给沈家带来些新的影响。
晋王世子介绍来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都是学识渊博,身家清白,准备下次会试的举人。听说礼贤侯府如今有个探花儿子,还有榜眼女婿,自然欣然前往。打算一边教学生,一边温书,有机会再与榜眼、探花探讨一番。侯府里待遇好,又能结交权贵,何乐而不为?
沈淳暗中听了讲习,惋惜只能教三年,三年后人家就要应试去了。沈栗笑道:“这也是有利有弊的事。除了官学或书院,能潜心教学生的都是屡试不第,或如方先生一样不能下场的。这样的人教导学生的经验自然丰富,应对科举的手段却差些。再有就是如他们这样在景阳等待会试的举人,虽然做先生的时日短些,但因为就要参加科考,反而对做学问比较认真。”
附在沈淳耳边,沈栗轻声道:“还有一个好处,这两人既是要应试,几年后再相见时,多半已经是进士及第,位列朝堂了。如今好好相处,岂不比将来再去想办法结交的好?”
沈淳这才恍然。礼贤侯府现在发愁的就是在文臣中没有根基,现去攀关系,彼此都清楚目的,却嫌不够真诚。如今这二人羽翼未满,正好笼络,将来未必不可成为臂助。
沈淳反过来嘱咐沈梧与沈栗道:“要好生相待,不可有半分疏忽。”
沈梧如今有了正经事,终于不用听着妻妾的吵闹和儿子的尿布胡思乱想了。他摆出世子的面孔,还真有几分淳厚温和的样子。举人们倒有几分尊敬的意思,沈梧便越发认真起来。
因有沈淳发话,紫山郡主将沈柿挪到外院,叫他日日来族学念书。沈凌一房有沈柳,这小子本已有些厌学,沈栗带他来逛了一圈,发现这里孩子多,有玩伴,每日里倒巴不得早些来。
沈枫因科举不利,如今在府军前卫谋了个差事,做的不好,加之沈淳与他隔了房,沈家如今又渐渐在军中退出,一直也没能升职。他少年时心思有些偏,如今经历挫折多了,心态倒平和起来。听说有族学,便将沈枞送过来。
除了主家的孩子,沈栗还建议沈淳,让一些下人的孩子附学。
沈家有些下人是不当仆人相待的。比如有些侍卫,都是当初自军里追随沈勉和沈淳出来的。在沈家做个长随、护院,自然不能以普通仆人相待。还有如竹衣一般,自小经特殊培养出来放在儿子身边,许了将来放出去给一份前程,这也与普通家生子不同。
沈栗的意思是,便将这附学的资格算作一种赏赐。如今读书成本高,有孩子能够附学,这些人也会更忠诚一些。
不是所有人读书都能读出名堂,但能与主人家的少爷相见,没准能入了贵人的眼,选在身边做个书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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