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说在外面等邓立还是没大张旗鼓站在406办公室门口。
邓立一进去,他转身就去了楼下小会议室,没一会儿,书记和镇长都过来了。
“李书记,方镇长。”
“人进去了?”
“进去了。”
“那个志愿者怎么样?能把事情说清楚嘛?”
“挺镇定的,心理素质还行。”
“只要不再生事,什么都好。小刘,这次区长亲自发了话,肯定是要处理人的,现在就看区里的态度,会不会追究领导责任,你兼着社区书记,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行啊。”
“李书记,我明白。”邓立点了点头道,“那昨天……”
“哼!惹了祸事还不想承担责任,喊她来教我怎么做!上次开大会我和方镇长是怎么强调的!我们镇要改成街道了,当前正是要紧的时候,全镇上下必须拧成一股绳,尤其最近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她不使力就算了,居然还给老子拖后腿!还有脸哭!哭她仙人板板!”
方镇长闷头抽烟,火星子一明一暗,脸被烟遮得模模糊糊,看不分明,等李书记说完,他把烟捻了:“滕玉兰没规矩惯了,以前没跟她计较,如果余华秋这回还要管他这个表妹,就让他自己去跟徐区长解释!”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邓立才从纪工委办公室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不过镇上纪工委的人明显轻松了许多。
天知道这栋半新不旧的办公楼里有多少人松了口气。
从镇政府大院走不久就是社区的二层小楼,除了滕玉兰一屋子人都在,邓立打了个招呼就被刘杰带进了办公室。
“没吓着吧。”
“没有,领导们都挺和气的,就是简单问了下昨天的情况。然后还问我是不是之前就认识社区的人,和社区的人都是什么关系,是谁同意把我招进社区的。刘书记,我都是老老实实回答的,社区我谁也不认识,进社区也是经过面试和机试的,刘书记,不会是要把我开除了吧?”
刘杰面沉如水,这一遭他还真没想到。
不管是冲谁来的,都把他捎带上了,没准还是给他设的套。
幸亏邓立够机灵会说话,面试机试,当初他挑人的时候可没有这个说头。
“心放肚子里,好好上你的班。”
“好。”
该说的邓立都已经说了,就看刘杰自己了。那样的家庭出生,在这些事情上一定不是个傻子。
他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想把刘杰扯进来。
一出办公室,都问他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邓立还是那番言辞:“我昨天在做资料,也没怎么听清楚,好像是有个叫阙勇的来找滕姐申请低保,被滕姐否了,然后就争了几句嘴,可能两边的口气都有些重。”
“阙勇?”杨新梅道,“那这回真没冤枉她。当年她想跟阙勇谈朋友,人阙勇没看上她,因为这事她记恨了阙勇十几二十年,阙勇好不容易落她手上,她能好言好语才有鬼了。”
朱铭道:“阙勇这回生意亏了,把前些年赚的都赔了进去,老婆又得了癌症,家底早掏空了,阙勇想出去打工,可家里生病的生病,老的老小的小,走不开,不是没办法的话也不会来申请低保。”
“诶,我听说这回是市领导跟区里面打了招呼,要严肃处理,阙勇有市里面的关系还用得着来申请低保?”
“这事我知道一点。阙勇当兵那会儿有个部队的领导很赏识他,后来阙勇退伍,那领导转业到地方,两边也没断了联系,一年三节阙勇都会去拜访看望。他这人实在,从不扯虎皮拉大旗,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这回就是那位领导出的面。”
“你从哪儿知道的?”
“昨天我听说了这事儿就找了阙勇,他告诉我的。”
“你找他干什么?”
“毕竟同事一场,又是同学,能不闹大最好。”
“朱哥,没看不来,你这么念旧情。可惜,人家领不领情还不一定啊。”
嘭!
门被撞开,滕玉兰怒气冲冲走进来,把包往桌上一甩,狠狠剜了杨新梅一眼。
刚刚的话应该是听到了,就不知道听了多少。
杨新梅倒不怕她,被粹了毒的视线注视着,还乐呵呵干她的事。
“姓邓的!你特么的居然说你没听见!你昨天就在边上坐着!你能没听见吗!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心挺大啊!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这么坑我!”
刘杰刷的一下从办公室出来,刚要开口,就见邓立慢慢站起身,看着滕玉兰。
“滕姐,我没注意就是没注意,谁来问我都是这个答案。或者,是你觉得我应该全部都听到,应该一字不落的告诉区纪委。”
滕玉兰被邓立问住了。
一腔子的火气瞬间堵在心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憋得难受。
昨天的她跟人怎么吵的架,她不相信邓立没听见。
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道理,邓立懂,她也懂。
其实昨天的事上面已经定了调,横竖一定要处理她,让她为昨天的事情负责。
找她找邓立约谈,都不过决定是把她一棍子打死,还是打个半死不活,邓立如果把她昨天怎么挖苦人的话说出去,还不如说他知道的不多。
滕玉兰突然很想问,你难道不知道帮我说话。
可看着邓立那张认真的脸,再想想从邓立进社区当志愿者开始,她对他就没有好脸色,甚至昨天上午还呲了他一顿,滕玉兰的话怎么也问不出来了!
滕玉兰走了,被开除了,区里面出的通报,处理的结果只是停留在社区层面,只是停留在滕玉兰身上,刘杰到底没受牵连,毕竟最上层还没提主体责任,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想从邓立身上找口子。
日子照过班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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