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怎么邪了!”
“呐,我也不确定真假,你听听就好。”
“你说,我听着。”
“其实刘老五的院子和周围那些房子早几年就该拆了,可是镇上满足不了他的要求,一回两回都没谈拢,什么法都没用,这才拖到现在。”
“他要求高了?”
“他那不叫高,叫强人所难。”
“他要什么?钱?房子?”
“他要钱和房子倒还简单了。他说他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这辈子就皈依佛门了,让镇上给他建座庙,还要帮他把证件全办下来。”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啊,我都去做过几回工作,他咬死了这个条件不松口。你说怎么可能,他那儿本来就是普通民房,请了几座佛像也不叫庙啊,怎么建座庙还给他。他也不是有证的和尚道士,谁敢给他点这个头。”
“是哈。那镇上就这么放着不管啊。”
“管啊,怎么没管。”刘杰声音突然低了三度,“刘老五是老早就签了字的,去年镇上照程序打算强制拆除,结果动工的前一天,镇上负责这事的人全部集体住院,区里市里的医院都查不出原因。镇上惊到了,愣是没敢动手。折腾了半个月,找人去跟刘老五说了好话,添了香油,人才从医院出来。打那儿之后,就没人再提拆他院子的事。”
邓立听完无言,刘杰以为他被吓住了,又道:“这些事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去了他那院子那么多回,现在不也好好的。前些时候镇长和书记商量了一下,决定联系民宗局把慈恩寺的大和尚请来做场法事,把那些佛像全部换个地方供奉,然后再拆院子。这段时间忙,等空闲了,那院子也就一两天的事儿。”
回了寝室,邓立还在想刘老五的事,他甚至有个立马去亲眼见见他的冲动。
不出意外,祭炼五福鬼童子的多半就是他了。
“若只是为了点香油就将个活生生的孩子祭炼成五福鬼童子,这罪孽,可就大了。”
“栗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回来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今天去团区委出什么事了。”
邓立醒神,秦鑫三人全担心的看着他,应该看了一段时间了,直到现在秦鑫才开口问。
邓立道:“我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我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的事儿你们书记没同意?嗨,我还以为多严重,那有什么,去不了就去不了,真想做兼职就重新找呗,这么大个大学城还怕没地方。实在不行,就继续做生意呗。不听你们说,我都不知道学校居然有这么多商机。行了行了,给大爷笑一个,愁眉苦脸的搞屁啊。”
三人纷纷劝慰,邓立道:“不是因为这个,是我把你们卖了。”
“卖了!”
“啊……”邓立装模作样叹口气,“今天团区委安排了任务,要在全区试点推行志愿服务,我们社区是试点之一,重点就是如何发动大学生更好的参与社区志愿服务,为全区乃至全市做个试验,我们书记让我负责这事,我一想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就当团区委书记的面儿,顺道给我们书记提了一下让你们也来当志愿者的事,结果好,他当时就同意了。”
“操!栗子!你行啊!怪不得你不怵老蒋!”
林德咋呼了一声。
秦鑫道:“这不好事吗,你哭丧着脸干嘛。”
“没钱啊!团区委徐书记说了,既然是志愿服务,那就要无私奉献,如果给钱,还不如不搞,让我们书记绝对不能开这种风气,最多就发点证书奖状。”
“不给就不给呗,你拿了工资请我们多吃几顿饭就行了。”
学生的世界,没那么物质。
“吃饭,那简单,想吃什么,就今天,说!”
“这么大方?”
“下半个月吃你们呗。”
“你还要脸吗?挣工资的人了,你还好意思吃我们!”
“脸是什么,几块钱一斤。”
说是没钱,邓立当然不可能让他们打空手,至不济还有他那份工作经费在。
周六,天不错,秦鑫三人吃了早饭就商量去打球,邓立道:“办公室有点事,你们先打,我回来给你们打电话。”
三人自去了,邓立从学校出来,优哉游哉往梧桐镇走,在镇外绕了一圈,像个好奇的学生,边走边看,最后停在一座寻常的农家小院前,大门虚掩,院里有淡薄的烟气。周围几间房子都已经荒了,杂草丛生,比别处的茂盛得多。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一推院门就吱嘎作响。
跨过门槛,邓立眉头一皱。
只见院里立着一尊老旧铜鼎,里面的香灰被蜡封了,不知道烧了多少香火。大鼎后面的屋子大门被拆了,屋里摆着香案,筑了石台,供奉千手千眼的观音法相,座下龙女金童,两边又有许多菩萨罗汉,并无规制,十分散乱。案前一个功德箱,红漆斑驳。
十月昼短夜长,天光不强,屋子背阴,只凭一盏长明灯,竟给宝相庄严的佛像添了三分诡异!
“你是谁!”
邓立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颤,转头看去,边上一间关着门的屋里出来个人,中等身材,半新不旧的蓝布褂子,一双断眉,带了三分凶相!
“我,我是科院的学生,来玩的。”
“玩?到我家里来玩!”
“这是您家啊,开着门我还以为是寺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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