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慧埋头在一堆衣服里挑挑拣拣,选来选去都是心头好。
知叙间她一副纠结的苦恼模样,随手推开椅子顺势坐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少女坐在床上发出无尽叹息。
溪流潺潺,在屋外肆意冲刷着假山,花瓣叶片飘落在地面的声音此刻也无比清脆,掺杂着些许沙砾碰撞摩擦的滋滋声。
知叙原本想着醒来就去假山旁禅坐,只是一睁眼见到康慧那张静谧安详的睡脸,又不忍离开,只想片刻的私自占有,所以才留了下来。
他在以往的六百多年里,常常一个人支着扫把,默默地扫除院子里的碎叶,童僧总会问道,禅师修行甚是苦闷,何必再去清扫亭廊呢?
他只是笑着拨了拨手里的佛珠,“待客,待客。”
临到期盼许久的客人,终于到访的那一刻,他却变得有些惰于着手平日里的闲活,净是丢给童僧便罢了。
原本是畜生道里受人唾弃的懈怠懒惰,也不知是怎么,仅和康慧相处一天,知叙便把几百年的修行坐禅得来的教诲,一一忘却于脑后。
知叙又担心似地,拉起衣袖往里瞧,昨晚手腕上那道新长出的红印,也似乎有蔓延之势。
僧侣陷情沼,红线自缠绕。百转无轮回,休念返天道。
每到这桃花庄里寂静无人之时,远远便传来风月阁里无数痴缠野魂的怨念惨叫。
他们在风月阁里经受着魂体的鞭挞与杀戮,直至心灵纯净,再放归于佛祖莲花座下,随后与婴孩肉身一同散播至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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