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松不要动,这里的泥沼并不是死的,它在缓缓流动,只不过它流动得很慢,我们才感觉不到。”马小山缓缓说道。
“这泥沼要将我们带去哪里?”
“我在山中时也见过这些泥沼,我们要做的只有等候,等它把我们带到陆地上去。”
“若是它一直不把我们带向陆地,我们就要一直这样漂浮这么?”
“是的”。
紫裳忽然安静了下来,听到马小山还能分析,还能对她说话她竟然安心下来,哪怕这泥沼随时可以吞噬她的生命,她也全然不在乎了。然后她一抬眼,便看到了马小山,她刚才一番挣扎,竟让自己飘得慢了些,而马小山静静的躺着,飘得快了些,两个人就这样的飘在了一起。
紫裳缓缓的伸出手,握住了马小山的手,马小山的手温暖而有力,她觉得就这么握了一握,就充满了活下去的勇气,他们现在只需要静静的躺在这些泥浆上,就会到达陆地。
“我们需要等多久?”紫裳问道。
“不知道,可能会很久。”马小山答道,“我们只能忍耐。”
人活着岂不就是一种忍耐,忍耐孤独,忍耐寂寞,忍耐别人的非议,忍耐仇恨,忍耐种种可以想象与不可想象的事情,然后再在忍耐中寻得欢乐。
马小山忽然又道:“我还是想不明白,是谁杀了那马家堡的主人?”
“不是你动的手?”紫裳问道。
“不是,他是被窗外飞来的暗器所伤。”
“莫不是有人想要陷害你,会不会是马如令?”
“我不知道。”
“不若这样,等我们出去了去寻那梁绪,他本是六扇门的人,查案自是有得一手。”
时间过去了许久,这泥沼果然是流动的,马小山和紫裳已到了泥沼的边缘,这里的沼气已经稀疏,这里也能看到一大片林子,林子中看似有间木板房子。二人飘到陆地边,便向那屋子走去。
是什么人搭建了这间屋子,又是什么人会住在这里。这里本是人迹罕至之地,住在这里的人岂不是要常常忍受孤独?
二人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见无人应门,便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这显然是一个空置已久的屋子,地上落着厚厚的泥灰,木板制的地面似已有了些许腐烂,房子中间摆着桌子,桌旁有一个树墩作凳子,靠墙的地方有一张木板搭的床,床边的木板墙上刻着一行字,紫裳念:“纵横江湖数十载,唯有一仇不可敌,隐居于此所,苦练十年,自习得一身武功,名为《逍遥诀》,今出山寻仇,不知可否得还,留此书赠有缘人。”墙下的地板上放着一个油布包裹。
仇恨,又是仇恨,这难以磨灭的仇恨。这位高人留下了功法与字迹,却是去独自寻仇,不知道他的大仇是否得报,只知他在这山中也苦练了十年,也与马小山一般忍受了十年的痛苦与折磨。
马小山上前,对着墙壁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说道:“这也是一位江湖高人,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紫裳道:“不管是谁,看他字中苍凉萧索之意,便知道这人定是一位大英雄,大好汉。”
马小山道:“飘了这许久,你想必也饿了吧,我去找些野果,你在这里等我。”
马小山言罢转身出了屋,紫裳看着马小山远去的背影,心中甚是喜悦,她早已习惯了等待,等待马小山去报仇回来,等待马小山来救她,她经历过太多的等待,可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等待马小山寻吃食回来,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走远,她知道他一定会很快回来,想起这些,她的心里就如喝了蜜一样甜。
马小山果然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些许野果,紫裳也收拾了一番小屋,虽不见洁净多少,却已是可以容人居住了。二人坐在桌前,一边吃着野果,一边打开了那本被油布包裹着的《逍遥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