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岳立马又一脚踹在郑易的窄臀上:“你以为我们家人跟你们家似的有那种无良基因啊?”
何岳话音刚落,郑易还没来得及开口骂回去,就只见秦叔面露难色地看着秦铭低声开口:“阿铭啊,你芳姨就只有阿玉这么一个闺女,就当是帮叔的忙,你一定要尽快找到她啊。”
“我知道,”秦铭的眸色暗了暗,盛好汤放在秦叔面前:“先吃饭吧叔。”
何岳看看秦铭的面色,没有出声询问。
(二)
何岳跟郑易又陪秦叔闲聊了一阵,离开医院的时候,俩人很凑巧地遇上了也要离开医院的任笙跟徐瑶瑶。
徐瑶瑶眼尖,余光一扫便看见了很令她鄙视的肇事者郑易,与此同时,郑易也好巧不巧地瞥见了徐瑶瑶,但是与徐瑶瑶的反应不同,郑易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惹得走在一旁的何家少爷一脸莫名,而后他寻着郑易的目光无心望去,然后就看见了目光正游移在别处若有所思的任笙。
“太晦气!”郑易低声咒骂一句。
自从“楼梯间事件”之后,何岳就一直在刻意晾着任笙,不过当然,这一切都是何家少爷自以为的。何岳不明就里,转头问向郑易:“怎么的?”
郑易白了徐瑶瑶一眼,总不好跟何岳解释说‘当日就是内俩女的把自己押来医院的’,搞不好何岳还会冲过去跟人家感谢一番,于是没什么节操地凑近何岳,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内女的有病,赶紧走。”
何家少爷一脸好奇:“哪个?”
“高跟鞋那个。”
何岳瞥了一眼下了班仍旧穿着高跟鞋的徐瑶瑶,随即松口气一般:“你涉猎挺广啊,泡妞都泡到我们佳话去了。”
“在你家公司上班!?”郑易相当不满地反驳:“我他妈有这么重口味?佳话也就陈菲盈勉强看得过去。”
郑易的嗓门不自觉稍大了一些,任笙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个,徐瑶瑶立即挽起任笙的胳膊快步将她拉走:“回家,人渣有什么好看的。”
这一句何岳跟郑易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何家少爷很清楚她是骂郑易的,所以只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并未计较,郑易在后边儿气得抓心挠肝:“咱俩还是不是好兄弟?是好兄弟就替兄弟辞了她!”
何岳撇撇嘴,心里边儿很鄙视地说就特么这点儿能耐。“动不了,”何岳盯着任笙的背影说得云淡风轻:“她爹是徐世力,我爹的好朋友,岳威的大股东。”
郑易则盯着徐瑶瑶的背影继续咬牙切齿地不依不饶:“要你爹的好朋友还是要你的好兄弟!?”
何岳收回目光瞟了眼郑易非常认真地道:“要大股东。”
“x你大爷!”郑易特别受伤地抚心怨念:“老子没心情替你摆平于芷曦了,太伤兄弟心!”
何岳立即变了脸色凑上来安抚郑易:“兄弟你误会了,我意思是留着帮你慢慢整她,你想想,辞了的话不就一了百了了?”
郑家公子想了想,然后非常认同地点了下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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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周六不需要上班,任笙定了四点三十分的闹钟,醒来的时候,目光模糊地看着陌生而温馨的房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晃神的状态,对她来说,徐瑶瑶就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悄然降临,所以,在去医院送饭之前,她要给这位恩赐做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
其实徐瑶瑶对她并没有过任何的要求,就连谈及到做饭的事也完全是商量的语气,越相处,就越发现徐瑶瑶的好,并不同于平日在公司时的高冷面貌。
任笙轻轻起身,整理完床铺,时间还早,也并没有将徐瑶瑶吵醒。任笙是很习惯早起的,因为读书做兼职的时候便总是觉得时间不太够用,没有别的办法,就只有早起晚睡一阵,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
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任笙拿出米开始熬粥煮蛋,徐瑶瑶昨晚把她做的饭菜吃个精光,并不是个挑食的主儿,于是任笙发挥起来便更加自在。
早餐不适合吃的太油腻,任笙做了三样清淡可口的小菜,每一样量都不多,做好早饭任笙便提着另一只保温桶出了门,昨天晚上给大姐送去的那只保温桶没能及时拿回来,从大姐那里得知有位秦先生来病房拜望过妈妈,任笙想了想,恍惚回忆起那日在楼梯转角遇到的男士,看来也跟她们家一样,都是不愿欠下人情债的人。
任笙将早餐送到医院,大姐已经起来了,正在卫生间里清洗妈妈的衣衫,白天来水房洗涮的人很多,于是任薇便习惯早起一会儿。任笙进病房的时候脚步刻意放轻,但妈妈还是睁开了眼睛,任笙立即看了看同病房的几位病人,见她们还都睡着,这才放下心来悄悄走到妈妈身边。
“这么早过来干嘛,”妈妈拉着任笙的手轻拍两下:“我跟你姐还都不饿呢。”
任笙将妈妈背后倚靠着的枕头垫高:“睡着也想你们俩,不如就早点过来。”
任妈妈的气色比前些天好了许多,活了半辈子,对自己的身体大抵都是很清楚的,大女儿一直在家里照顾自己,如今还要搭上小女儿。“跟医生讲讲出院吧,还是家里舒服。”
“干嘛呀,”任笙假装不高兴地道:“是不是又担心钱不够用?你只要负责健康起来就行了,我现在每月工资很高呢,过了试用期之后还会涨,而且我偷偷告诉你啊妈妈,”任笙趴在妈妈耳畔很小声很神秘:“有很多人想买姐姐的画,我都劝她不要着急卖,要卖给真正懂她的人。”
“你才刚工作,认真努力,不要现在就总想着能赚多少,努力到了,领导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任笙只觉得鼻头有些微微的酸意,刚刚进入初中的时候,她的成绩并不理想,每次考试结束都忍不住哭鼻子,妈妈就会对她说,不要总惦记能考多少分排多少名,只要老师讲的都学会,努力到了,成绩自然会上去。
从小到大,妈妈对她们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这样,不华丽,却特别经得起时间的考量。
任笙常常会想,像妈妈这样贤惠踏实的女人,爸爸怎么舍得抛弃她呢?直到二姐出了事,任笙才终于得以清楚,大抵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生物。
大姐洗完衣服进来,看见任笙新提来的保温桶,这才想起那位秦先生还有东西没有归还。当然她是不可能为了一个保温桶特地上门去要的。任薇笑着走到她们身边,轻声问妈妈一句想不想吃早饭。
任妈妈摇了摇头,看着任薇又一次提起刚刚没有成功的话题:“我现在感觉哪里都舒服,什么时候才给出院?”
任薇拿起妈妈的手哄孩子一般地在手背上轻拍两下:“你跟医生谁是医生?”
任妈妈瘪瘪嘴:“这里住着多贵,你当我不知道?”
“不要操心,”任薇笑容明丽地安慰妈妈:“我卖幅画就都解决了。”
任妈妈立即想起任笙刚刚说过的话:“妹妹不是告诉你不要着急卖,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卖给不懂的人再糟蹋了。”
“不懂的人又怎么会买呢?”任薇耐着性子。
“姐,我白天要上课,”任笙迅速结束这个话题:“你记着不要再把保温桶送出去啦,不然我只好端锅来送饭了。”
“知道了,人家也不像会贪图个保温桶的人。”任薇笑着嘱咐她:“白天就不用过来了。”
任笙点点头,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妈妈的脸颊:“你们俩好好吃饭,晚上我再来,要乖喔。”
任妈妈有些受不了地看向任薇,不料大女儿的表情跟小女儿一模一样,并且大女儿还不忘补充一句:“不乖我会跟你告状的。”
任妈妈便不打算出声了,虽然有几分别扭,但更多的,却是满心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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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笙带的辅导班安□□来一位新同学,十一二岁的样子,却寡言少语的,并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任笙所在的辅导中心也算瑜城上数的培训机构了,因为打着先教道理先学做人的招牌,属实吸引了瑜城很多教育不了自己孩子的家长。任笙的工资是与孩子的人数直接挂钩的,所以多进来一个孩子,任笙是很开心的。
可是,这个孩子上课并不听讲,她说什么,他也完全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配合地去做,更可怕的是,无论任笙讲到什么新奇的事物,他总是会发出类似鄙夷的嗤笑声。
起初,任笙只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到底也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又能有什么复杂的想法呢?可是几堂课下来,任笙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位林穆沐同学,是真的跟其他被家长娇惯了的孩子不一样,他很敏感,且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在林穆沐被其他同学惹毛即将用拳头证明自己的时候,任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强行带离教室,其间任笙的身上还重重地被他捶了几拳。
在这里兼职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状况,幸好已经到了放学时间,她将林穆沐强行带到办公室,然后试着跟他谈心,可是很显然,林穆沐根本没有把任笙这位老师放在眼里,他只哼了一声,随即自顾自地坐在其他辅导老师的空位子上,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玩儿起游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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