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香知道吕氏的打算,付伟却也心知肚明。
这么些年,吕氏为了斗倒沈姨娘,没少往付伟屋里塞人。付伟冷笑,拽了拽皮衣服,打头就走。宝香小媳妇似地在后面小碎步跟着。
付家人口算得上简单,但怎么说也是巨富一方的人家,这些年又与地方上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所以,付府占地一百多亩。当年为了平衡吕氏和沈姨娘,付伟特意将两个人隔得远远的。
所以,从沈姨娘的凝梦园,到吕氏的正房宝安堂要走上一刻钟左右,等到付伟走到宝安堂院门,天边已经泛白,木制地板门紧闭着,门房里的婆子不时地发出雷一般的鼾声。付伟迟疑着打算先回书斋里睡上一会儿,等到天亮了再过来。
一直跟在后面的宝香笑道:“奴婢去敲门,知道二爷来,二娘子一定高兴,定是这婆子偷懒,将门关了好安生睡觉,奴婢出来时,还听二娘子吩咐说不准关门,就怕二爷不待沈姨娘生完后,过来这里看孩子,阻碍着。”
付伟没说话,将门让开。宝香上前先是轻扣了两下,但在婆子雷一般的鼾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付伟不禁笑了。香宝终是顾不得形象,用力拍门道:“开门,睡死了不成?快开门,二爷来看二娘子来了,还不快开门。”
就听里面一阵的忙乱,婆子披头散发、半披着衣服跑出来开门,然后就跪地上道:“二爷恕罪,二爷恕罪。”
付伟低声道:“起来吧。”抬步进到宝安堂。就听里面有婴儿的啼哭声。还有丫头、婆子的哄逗孩子的声音。
付伟眉头又是一皱,想起给他报住的张大娘说这孩子生下来就笑,心下便就起了怀疑。进到屋里,就见张大娘抱着付悦顺着地下来回地走,又是逗,又是掂的,边上的丫头拿着小鼓、小铃铛,在付悦地面前来回的晃。
可是都不管用,付悦只是不停的哭。她明明记得,删子上写着,付伟正妻所生之女名付新,怎么她投了过来,偏偏名字就变了?她不要付悦这个名字,因为只一提这个名字,前辈子的屈辱与无奈,好像随着她的生死再生,又跟了过来。而且,她看过付悦的生册,结局很不好。
所以,每当有人在她面前一提付悦、或欢娘,她便就没命地哭。足哭了一个夜晚,吕氏和张大娘似乎瞧出了些什么。张大娘道:“二娘子,不是老奴多心,欢娘是不是不喜欢她的名字?怎么一提名字,她便就没命的哭呢?”
张大娘一说这个,付悦像是附和似的,果然又卖力气地哭了起来。说实话,她现在的口和舌配合不好,要不然她早就要说出来了。
吕氏道:“我也这样觉得呢。”
付伟坐到屋内床前的椅子上,说道:“胡说些什么?她才多大点儿,就懂得这些?小孩子生下来有爱哭爱闹人的,有乖巧爱睡的。都不一样,我看欢娘就是个爱哭闹的。明儿再找个奶娘,多个人看着,省得累着二娘子。”
吕氏自然不爱听,但还是忍了下来,强笑着打听道:“沈姨娘生了?咱们女儿怎么样?没什么事吧?怎么没抱来让我这当娘的也瞧瞧。可正好和欢娘放一块儿养,她们姊妹还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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