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浣明白这婆媳俩一唱一和,意思却是很清楚,无非是让自己认清位置,别仗着是大皇子的人而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侍女就是侍女,下人的活,该做还是得做,下人的礼数,还有还是得有。
顾初浣自然不会轻易如了她们的意,嫣然一笑,恭敬道:“回老夫人大夫人,按说初浣名为侍女,自然要照顾侯爷的饮食起居,只是这样的事情府上谁都做得,不是非得初浣不可。刚刚初浣说过,殿下也是听闻侯爷喜好音律所以才特意将初浣指了过来,初浣惶恐,不敢逐末忘本,也怕辜负了殿下对侯爷的一番心意。”
见顾初浣丝毫不让且言语间滴水不漏,又多次提及大皇子,似有施压之意,关老夫人心中更加不悦,脸色也有些阴沉。
廖氏似乎备有后招,笑着道:“哎呀瞧我这记性,”说着又看向关老夫人:“婆婆,刚才若不是顾姑娘说她擅长音律舞蹈,媳妇都差点忘了顾姑娘可是涵碧楼的第一才女呐!如此大有来头,做个侍女倒真真是委屈了”
闻言,站在一旁久未说话叶伯贤大手一紧,而关氏的脸色已然铁青。
涵碧楼?
叶伯贤的几个子女之前一直在旁侧垂首站立,听到这话,几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射在顾初浣身上。尤其是叶紫涵的目光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关氏终是压不住心中的怒气,苍老的手在茶案上用力一拍。
“啪!”的一声,杯中的茶水花四溅,屋子里的人闻声俱是身子一震。
“你既是青楼之人,又怎配到我常敬侯府中来?大皇子定是受你蒙蔽才会将你指派给侯爷,说,你苦心积虑接近大皇子,接近我叶家,到底居心何在!”
好一句居心何在!顾初浣不禁在心里暗叹,这关老夫人果然好手段!将青楼女子指派给侯爷本来是私宅秘辛,纵使大家都知道,也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关氏廖氏却堂而皇之将此事在众人面前揭出,自然已经表明了侯府不可能让自己待下去了,关氏心里当然清楚大皇子既然将自己指给叶伯贤,自是知道自己的出身来路的,但她却说大皇子是受自己蒙蔽,等于是将大皇子在这件事中择了出来。这样一来能将自己踢出去,二来又给大皇子留下颜面,不至于落下个将烟花之人指进侯府的名声。一石二鸟,当真绝妙。
只是关氏丝毫未给自己留下余地,这脏水最后全都泼在自己头上,自己听命于人反倒成了居心叵测,心怀不轨了。
而关氏料定自己不敢说出大皇子知道自己身份的话,因为这样一来,无疑是将大皇子重新拉入这滩浑水,日后自己即便出了这常敬侯府,大皇子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真是一首好算盘!
不过顾初浣也不傻,这盆脏水要是就这么接了,以后声名狼籍,还拿什么结交势力报仇雪恨?
即便你老奸巨猾句句诛心,但我顾初浣两世为人,经历无数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岂会毫无招架之力就此认输?
你既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了!
心下主意已定,顾初浣委屈的脸上瞬间涌满泪水:“老夫人,初浣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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