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笑分为很多种。
虚伪的笑、客套的笑、应付的笑、皮笑肉不笑、假笑、贱笑、奸笑、魅笑、谄笑、嗤笑、蔑笑……
身为催眠师的南宫姬,根据资料看的最多的,就是安律师的假笑。
而这次她是真正的笑开。且她笑开的时候,唇角微微向上卷翘着,弧度很小,眼尾也微微上扬,好像沾染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妖魅。一双丹凤眼,弯弯的,像是月牙儿。
那种如同晶莹的雪花落在海棠花儿的花瓣上,深深的将树枝压下一个漂亮的弧度,一抹嫣红,一抹淡雅,怎一个美字儿可以形容?
尤其是她那两片粉嫩中略带点绛红的唇瓣,仿佛是女人身上所有的妖媚、妖冶、魅惑……全部凝聚在了一起,然后从中提取出的最精华的那一部分。
极致的诱人。
忒招男人稀罕。
真想让人把她捂起来,自个儿欣赏,自个儿琢磨,自个儿品味。
权煜皇眸色微微一紧,不动声色的抚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然而,心,有那么点乱。
可同样的画面,落在权五爷的眼睛里,跟落在南宫姬的眼睛里,那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
南宫姬微微拧着眉头,轻轻的问道,“安律师,你看到了谁?”
“妈。”
“是你的母亲……李惠秋吗?”
“嗯。”
“你怎么会看到她?嗯,换个方式提问。你看到李惠秋在干什么?”
“摆摊。”
南宫姬眼神一沉,神色有些不满。
这种事情怎么都不事先调查清楚给他放进资料里?这个陆越川,现在办事儿是越来越马虎了!
顿了顿,他语气温柔的问道,“所以你才经常去这个咖啡厅吗?因为你母亲的在咖啡厅的对面摆摊。”
“不是。这天晚上,我是第一次见妈在夜市摆摊儿。”
“哦。那么安律师,你现在已经复习完,准备回宿舍,在路上——”
“不能回去。”
安宁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小脸儿上露出点痛苦的神色。她握着马克杯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
“权煜皇,不能回去……不能!不能!”
南宫姬见状,有点慌了。
为什么不能从咖啡厅离开回去宿舍?
安律师是在回宿舍的路上,恰好与凶手撞在一起。哪怕只是慌乱中扫了那么一眼,安律师应该也对那凶手的样貌有印象。他要找出来的,就是这个凶手的样貌。问题是……在咖啡厅复习的安律师看到了什么?还是她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如此坚持的不愿意从咖啡厅离开?!
“南宫!”权煜皇低吼一声,已经从斜靠的衣柜上站直。他看向安宁的眸色,是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紧张与关心。
“权煜皇,真的不能回去……”
安宁的声音已经带了点哭腔。
“好,不回去。”权煜皇早已经把之前南宫姬叮咛他的规则踩在脚下,他一手按住安宁的肩膀,冷冷的说道,“你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五爷陪着你。没人能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儿。”
当他的大掌,用力的按在她肩膀上的时候,安宁身体的颤抖,渐渐的平静下来。
她侧过头,看着‘咖啡厅的窗外’。
南宫姬眸光一闪,“老大!”
权煜皇从鼻尖儿嗯了一声,语气阴冷的能冻结空气。
一字真言:“查!”
现在的安宁,回到了案发的那天晚上,她就坐在咖啡厅里。
她看向窗外的方向,一定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和事。
这或许就是她不愿意从咖啡厅里离开回宿舍的真正理由。
能让安小妖如此在意……
权煜皇下意识的用指腹擦过她的粉唇,“安小妖,跟五爷说,你看到什么了?”
“眼睛。”
“什么眼睛?”
“人的眼睛。”
“有什么特别的?”
“一双很阴鸷,折射着精光的眼睛……就像你的眼睛一样。但你的眼睛,不会让我害怕的想逃走。”
“毒蛇……这双眼睛,我见过。只能是毒蛇!”
南宫姬自言自语了一句,想了想,他凑到权煜皇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老大,安律师很信任你。我已经将她带到了那天晚上,你是不该出现的人。可安律师还是接受了你的出现。如果她对你不是极度的信任,你刚才贸然说话的时候,安律师就应该已经从催眠中惊醒。既然如此,你不妨再陪着安律师一起——”
“不必。”权煜皇一抬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现在将她唤醒。”
“唤醒?”南宫姬有点急了,“老大!如果催眠再继续下去,我保证能让安律师回忆起毒蛇不曾伪装过的模样!老大,咱们找了这么多年的毒蛇,找出了很多他的身份,但他不曾伪装的——”
权煜皇挑眉:“老子说不必就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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