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冯教授又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九处是干着最肮脏事儿的地方。九处干的肮脏事儿,是好是坏,任何人都无法评判。别说是我一个外人了,就是九处的BSS,怕是也无法清楚的做出一个判定。九处干的那些事情,我从资料上边略有了解。可以说,九处的行为,是我根本无法苟同的。可九处这些让我无法苟同的行为,带来的结果,却是我无法否定的。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九处到底是一个该不该存在的地方。”
安宁心尖儿微微颤了颤,“那师父你的答案呢?”
“我心里没有答案。可我觉得,存在即合理。既然九处成立了,那么,它的存在或许不是对的,但一定是合理的。”
因为,存在即合理。
“当然了,九处的行为,我是坚定的无法苟同。如果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话,那成什么了?法律岂不是就成了摆在那儿的空架子?说句实话,九处的存在,其实就是宪法所不容的!”
最后一句话,冯教授的语气极为严重。
听的安宁是心尖儿狂跳不已。
可话锋一转,冯教授又低低的说道,“但是,师父也太清楚了,这世界上多得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不是每个地方,都能用一个法律来解决。法律解决不了的,太多了。那怎么办?就放任不管么,当做看不到,自以为是的粉饰太平?九处,是一个不容于世的地方。因为九处干的那些肮脏事儿,根本就没有办法拿出来说。”
“可师父你也说了,九处这样的存在,又是必不可少。”
“肮脏事儿,总有人要去做。即使不容于世,却也不代表就不该存在。”冯教授看来是很认真的思考过九处,“我只能说,对于九处这个地方,我敬而远之,连知道都不想知道。可我心底最深处,又忍不住的在感激九处。”
“感激?”
“是啊,感激。若是没有九处这个比恶还恶的罪恶,那么,这恶,该怎么遏制?恶,是遏制不了的。可能便只有用比恶更恶的最恶来控制了吧。所谓的以暴制暴,并不适用于九处。九处的恶……阿宁,师父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九处,本来就是个矛盾至极的地方了。”
“最恶的九处,干着最肮脏的事儿,比恶还要恶,可九处,到底也是保护了某些东西的。既然九处能够成立,那它自然有它成立的道理。这些事情,阿宁,你师父可是一点都不懂。你师父就是个搞研究的老头子。”
看的出来,对于九处,冯教授也是十分的矛盾。
他一方面根本无法接受有九处这样的存在,可习惯用理性来分析问题的脑袋,又在告诉冯教授,九处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
与自己所坚定的信仰是完全背离的,并不代表是错误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本人是无法认同九处这个存在的。不管它的存在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总之,这个地方,我无法认同。可我无法认同,不代表它不该存在。这,就是我的答案。”
安宁望着冯教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答案,比她预期的要好了很多,可却更让她无法开口了。
见安宁没有开口说话,冯教授追问,“阿宁,师父的这个答案,你还满意么?”
师父的女婿,也还满意么?
可这句话,冯教授并没有问出口。他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心理。
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宝贝徒弟追问他对九处的看法,不是因为……不是因为……因为他的女婿,就是九处的人!而且,还是九处的高层!
“在不了解九处的情况下,师父的回答,真的是很中肯了。”安宁笑了笑,心中并没有轻松多少,她又是一声苦笑,“如果我和九处不是利益相关,那么师父的回答,我真的很满意。可师父……”
咬了咬嘴唇,她的犹豫无法说出口,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冯教授的眼底希望的眼神。
她该怎么告诉她师父,说他的女婿,就是他完全无法苟同的九处的BSS,九处,就是他的女婿一首成立的!这要她怎么说出口?!
冯教授心头狂跳,他稳了稳情绪,淡淡的‘嗯’了一声儿,“我的女婿,在九处的地位很高吗?”
“师父,你的女婿……”深吸一口气,安宁一字一句的说道,“九处,就是他成立的。他是九处的BSS。”
安宁清清楚楚的看到,冯教授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握紧。
她闭了闭眼睛,平静的叙述,“你女婿,我的丈夫,权煜皇,外界都称他为,权五爷。九处的权五爷。一手遮天,权倾朝野,杀伐果决,心狠手辣。”
她想,九处在介绍权煜皇的时候,无非就是这些词语。
冯教授却摇摇头,“不。”
不?!
战狼都忍不住扫了一眼后车镜中的冯教授。
“军方给我的资料中,并没有任何有关九处BSS的资料。毕竟,九处的资料都少得可怜,它的BSS,身份就更是个谜了。但我通过对九处资料的理解,我认为,九处的BSS并不是你所形容的那样。若九处的BSS真是个一手遮天,心狠手辣的人,那么,军方是没有机会请我出山的。因为,权五爷手中可捏着军方高层的各种秘密。只要拿这些秘密去要挟……人人都得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不是么?”
“那师父你所了解的权五爷,是什么样儿?”安宁忍不住的问道。
冯教授摆摆手,“对于九处的BSS,我不想了解。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若是作为我的女婿……我……阿宁,你可真是给师父找了个不得了的女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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