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亦花抿了抿嘴唇,敛去了笑意,没有说话,低下头去工作了。
嗯,他今儿看到了夫人最不愿意让人看到的一面,也不晓得嫂子会怎么找他的麻烦了。不过相比于被夫人挤兑,能看到夫人这令人意外的一面,也是值了。
不愿意再去回想郝助理那温柔的让她恶寒的眼神,安宁逃也似的离开了陆越川的办公室。
当她走到医务室的时候,蒙古大夫正好替陆越川做完了手术。
他摘下口罩,表情很难看。
安宁心里一紧,快步走了过去,“老白,陆师爷他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肋骨全断了,一根都没剩下,全断了。右小腿骨折,右脚腕粉碎性骨折。”从护士的手里拿过医疗板,蒙古大夫冷笑的翻了翻,“别着急啊,伤势有点多,我慢慢跟你一个一个说。”
打人的是自个儿老公,安宁在医生面前是理不直气不壮。
“权五爷不愧是杀人集团的头子哈,下手就是快准狠。人体哪儿最疼,他就捡哪儿下手。行家呀!”蒙古大夫那讥讽的阴阳怪气,有点让权煜灏听不下去了。
“老白,陆师爷有什么伤势你直说就是了,哪儿这么多废话!”
“小少爷,你刚才不是挺义愤填膺的么。我在手术室里听你的话,似乎是要大义灭亲。怎么,舌灿莲花的安检官三言两语就让你倒戈了?”蒙古大夫这已经是无差别攻击了。
权煜灏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就一句话,“等你知道陆师爷干了什么事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不知者不罪,我不怪你。”
蒙古大夫自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他就是想不通了,“他陆越川到底干了什么,值得让权五爷下这种狠手?我不妨告诉你们,陆越川全身上下的伤,都不是致命伤。很明显,权五爷在下手的时候,是刻意避开了要命的部位。但他动手的地方,却都是人体痛觉神经最敏感的地方!我可以作证,权五爷从没想过要打死陆越川,他只是要让陆越川疼死而已。”
安宁咬了咬下嘴唇,“老白,你心里有愤怒犯不着跟我和煜灏撒气儿,动手打人的又不是我们。你给我们摆脸子,算怎么回事儿?权煜皇刚出去了,人不在九处,等他回来了,你有气儿找他撒。别拿我跟煜灏撒气儿。现在,你把陆师爷的情况告诉我们。别的话,我不想听你说。”
蒙古大夫也晓得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道理,他忍了忍心头的怒火儿,“人死不了!我刚才就说了,权五爷就没想过要打死陆越川,他很小心的避开了所有致命的要害部位。他可是杀人的行家,最知道怎么让人疼,却不会让人死了。”
“可你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啊!”权煜灏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可还是忍不住踮起脚尖去向病房里张望,“如果不严重的话,怎么会手术进行这么长时间呢?”
“因为小伤口太多了,必须要用很长时间才能处理完毕。而且陆越川小腹的伤口也已经撕裂,我只能给他处理完身上的小伤口,才能为他缝合小腹上被刀子捅了的伤口。还有,陆越川肋骨全部骨折,进行手术的时候必须非常小心谨慎。”蒙古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术很简单,但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进行。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在床上躺个小半年就痊愈了。”
权煜灏又怒了,“这么久?!操——果然小爷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必须要去找权五打一架!不然小爷这口气非得把自己活活憋死不可!”
“你就少添乱了,还嫌事情不够大?”安宁一巴掌甩在小少爷的胸口上,眼皮也不眨一下的那种。
她那点力道儿,对权煜灏来说连点感觉也没有。但威慑力,却是十足。
“老白,陆师爷……他能下地走路么?”
“你疯了吧!他全身多处骨折,你还让他下地走路?!至少三个月,陆越川都得给我躺在床上。听懂了没有?吃喝拉撒,全部都给我在床上解决!他要是敢下地,我就给他脊椎上来一针,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再下地了。”
安宁跟权煜灏自然是明白蒙古大夫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是不想再让他们给陆师爷交代什么任务。他是想让陆师爷别管权五爷的计划了,安安心心的去养伤。
但旁边的小护士不理解啊,听了蒙古大夫这话,几个小护士的脸上都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给脊椎上来一针,那人岂不是得瘫痪?
白医生,太狠了。
本来蒙古大夫平时在医务室就是一张冷脸儿,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万似得。表情臭的不得了就算了。偏偏他医术精湛,医务室的处长都比不上他,很多问题也要去请教他。
每次蒙古大夫都是一脸不耐烦,堂堂九处医务室的处长,被他说得一文不值,好像连那医学院都没毕业的学生还不如。
小护士们本来就挺害怕他的,现在再听他这么一说,各个都怕他怕的要死。
蒙古大夫看到了小护士们的表情,可他根本就不在乎,“对了,姓权的回来之后,让他来找我一趟。不找我也成,找冯处长也成。”
冯处长,九处医务室的处长。
权煜灏跟安宁相视一望,齐齐蒙圈了。
“他也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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