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恒神色一黯,知道这一次,真的戳到了她的痛处。
舒蔻继续单调的摇晃着身体,只是说话的嗓音带上了几分哽咽,“仅管,我曾为自己找了一百个不讨她喜欢的理由,但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姐姐的死,迁怒在我身上,为什么要那么恨我。难道,她心里觉得该死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愿是姐姐吗?”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经跌进许攸恒的怀里……
是许攸恒出手抓住她的背心,把她拉进怀里的。
舒蔻的肩背,在碰到他健硕的肌肉后,脸颊一热,顿时抛开前一刻的伤心和难过,触电似的想坐直身体。
但许攸恒的手,强行勾住了她的脖子,让舒蔻在扭捏了一阵后,不得不把他的胸膛,当作自己临时的避风港……
空气,好像因为舒蔻的眼泪,和两颗骤然贴近的身体,在冷与热之间盘旋纠缠,最后融成一股沉默的暖流,缓缓淌进彼此的心房……
听到舒蔻又瓮声瓮气的吸了吸鼻子,许攸恒勾住他脖子的手,在她脸上胡乱的抹了把。他似乎想出言安慰舒蔻,却发现自己毫无经验。
舒蔻两眼放空,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我还记得小时候,只要我一犯错误,我妈就会板起面孔,说要把我送给别人,或者送去孤儿院。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吓唬我。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从不会对姐姐说同样的话。”
许攸恒没有插嘴,任由她一次性的发泄个够。
“直到有一年的暑假,我和姐姐两个人在家玩捉迷藏时。我半掩窗帘,壮起胆子翻出窗户,一个人躲在窗台上……”舒蔻完全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她神态恬静,嗓音平和:“姐姐自然很快就找到了我。她见我坐在窗台的外面,眺望楼下,还一付怡然自得的样子,又惊又惧,叫我快点下来,快点回到屋子里。我当时不但固执的不听,反嘲笑她是个胆小鬼。于是,她在我的刺激下,也从窗口爬了出来。其实那窗台,就是在防盗笼上搁了几块废弃的破木板罢了。所以结果,你可想而知……”
说到这儿,舒蔻卖了个小关子。她稍稍仰起头,自下而上的瞟了眼许攸恒。
许攸恒却一无所知的摇了摇头。他只是一点没想到,舒蔻小时候居然会这么顽劣,还这么的胆大包天。
舒蔻无奈的一笑,接着说,“结果,木板裂了。姐姐一脚踏空,身体歪下去时,卡在了防盗笼中间。但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那防盗笼,根本承受不住我们俩的重量,嘎吱嘎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带着我们一起摔下去。我们家住在顶楼,顶楼呀!姐姐当场吓得失声尖叫,嚎啕大哭。而我,已经完全吓傻了,只一个劲的扒着窗台的边缘,什么也不会做,连哭和叫好像都忘记了。”
“那后来呢?”许攸恒可以想像当时惊险的画面,兴致勃勃地追问。
“后来,幸好有邻居发现,及时叫人一起来救了我们。”舒蔻要说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等爸爸、妈妈接到消息赶回来,得知了事情始末后。妈她大发雷霆,劈手就要给我一巴掌……要知道,在那件事之前,她就算再生气,也从没对我动过拳脚,大不了转身就走,再加上几天都不理我。如果,那次不是爸爸在她身后拦住了她,我肯定要吃我平生的第一个耳光。”
舒蔻说着,禁不住抬起手,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天晚上,我听见她在房间里和爸爸吵得很厉害。说不想要我,说一定要把我送走。还说我太野,不要再让我呆在家里,呆在姐姐的身边。”
“呵,”舒蔻的声音又染上了几分忧邑,“你大概很难想像,不满十岁的我听到那些话时,心里有多么难受。那时候,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姓舒,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许攸恒的手,不觉用力的捏了捏她单薄的肩头。有些话抵在他的舌尖上,似乎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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