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夜墨平静无波的脸上，瞳子深处却是明显的一缕紧张。
“她走了。”盛悠然也终于平静下来，“她没有打算跟我们一起下船，也没有打算……”
“不可能。”夜墨眼眸骤然冷却，紧握在门把手上的大掌，几乎要将把手扯下来，“她不可能现在就走。”
“她说这次该做的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夜墨咬着齿关，冷漠俊美的脸庞上迸裂出丝丝寒气，“我跟她的交易是三个月，根本还没有到。”
盛悠然淡淡看着夜墨已经无法平静的脸，“不，她要做的不是你们的雇佣。她把事情都跟我说了，她当初是无心牵连我，这次是受洛桑桑之托，以及她自己的歉意给我做出的弥补。跟你之间的雇佣只是因为……你不信她。现在她能做的做完了，也道了歉，所以她该走了。”
夜墨站在原地，紧绷的脸色上一点点的变化。
她竟然走了。
三个月是骗他的。
也根本不是他所以为的，她又来找借口接近他。
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
“我知道了，多谢你。”好半天，夜墨重新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她，易北让我不要相信她的任何话。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是相信她刚才说的。当初她不是故意支开他们来害我和女儿，她说，她那次是真的想离开，那是她唯一的办法。夜墨，我相信她，你呢？”
夜墨已经转过身，“如果她说受洛桑桑之托，那么就是可信的。她不会拿桑桑骗你。”
盛悠然这时候愈发明白了一点夜茉儿刚才的神色，和眼里近乎疲惫的无奈。
因为夜墨真的对她没有丝毫的信任，这唯一的信任，还是基于洛桑桑而来的判断。
难怪她会说，这是不可能的人，已经死心。
夜墨走了几步，步子又重新停下来，“她走之前还说过什么？”
“你指的是……”
“她没有什么话留给我么？”夜墨的声音很低，低到没有人能辨别得出他的情绪。
盛悠然也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神色。
“没有。”她如实回答，“她给我道歉，解释，然后告辞。没有其他任何话留下来。”
仿佛看到夜墨的后背跟着颤动了一下。
盛悠然思忖了一刻，继续说，“不过我有问过她，一开始我也以为她是因为你。但她说当初离开圣约市，就已经对你死心了，她已经不想见到你。”
看到夜墨的不信任，即便她也难免为夜茉儿产生一丝很无力的难受。
原本夜茉儿这些话她不想说，但是，说出来夜墨才会知道，她的谎言只是因为他的不信任。
哪怕一个很简单的道歉，都需要用伪装来面对无数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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