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见过他这副凶样,不禁也有点心慌,想之际,他已挣脱了无形的束缚,一手掏出了蒙古刀,我看那刀口子的方向是朝着他自己的,连忙冲他喊道:“不要啊!”我慌慌张张想过去阻止,却被人像石雕绊住了脚,摔在了溪水中。
电光火石间,小道士抓住了宝财握刀的手,可此时的宝财跟醉酒的人一般,力气奇大无比,我看小道士咬着牙和他争抢着,脸已憋得通红,忙是起身,冲到宝财背后,反手扣住他,喊道:“小天师,快!”
小道士点了点头,反手一弯,宝财吃痛松手,蒙古刀就此落入水中。然而宝财还是没有清醒,他的两只手带着攻击性,像敏捷的猫爪,掏向了小道士的心窝。
我见这老哥魔障入得深,心一狠,喊道:“对不住了!”随即,挥手拍了他一脑门。这一挥估计力道大了,小道士愣愣站在原地,满脸愕然,而宝财踉跄了几步,一屁股跌入了溪水中。
他拍着水,嘴里一直喊着:“娘啊!救命啊,救命啊,水鬼抓着我了!”听到这魔性的叫唤声,我松了口气,暗想:我和宝财经历了许多诡异的事情,虽然会害怕,也会抓狂,但不得不说,我们的心脏还算强,因为这一番一番的折腾,真像进了十八层地狱。
我苦笑一声,看着在那边吓得神志不清的宝财,让他别拍了,嚷了好几次,他还是自顾自拍着,等拍累了,他看看四周,一脸惊恐地上了岸,那模样好像多在这水里一会儿,就要被煮熟似的。
我给他找着掉水里的蒙古刀,可正找那会儿,我又对上了水里的人像石雕,因为刚才的惊吓,我对其已经产生了深深的忌惮,于是乎刀一入手,我就惊慌失措地跑到了岸上。
狼狈过后,宝财给小道士简单处理了伤口。
我瞧着他,问道:“手伤我给整的?”
小道士瞧了我一眼,闷闷道:“你和刘兄一样自我攻击,我唤不醒你,一时情急伸了手,刀就伤了我……”
我心里一阵感动,心想这天降的小道士真是个大好人,可再看他胸上那血口子,我扯着笑容,问他道:“这个伤?也是因为我?”
小道士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自己弄的……”
宝财一听,伏过身子,抢口道:“你也看到了吧,水鬼……”
水鬼?宝财这话让我疑惑万分,我看到的明明是石像变活了,没看到水鬼啊,难道宝财的表达能力有问题?
小道士道:“我看到的和你们不一样……但我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所以用桃木锥伤了自己!”
自残?我去!这个和悬梁刺股没啥分别啊,我心想小道士真狠,不过要不是他,我和宝财也就没命了。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好奇问小道士道:“我刚才觉得很奇怪,走到溪水中间的时候,看到水里面的人像石雕都活了……而宝财却说看到了水鬼……怎么会这样?”
小道士一脸凝重道:“应该是花香……”
“花香?”我专注盯着他,等待下文。
小道士解释道:“可能是一种迷人心智的花,进这地方的时候,我就有察觉,可没想到那么厉害。”他瞧了我和宝财一眼,接着讲道:“我们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惧怕的东西,当我们所害怕的东西,被外界某种力量激后,就会产生可怕的幻觉。”小道士认真说着,眼里有一丝淡淡的感伤,我暗想,难道他所看到的东西,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我没问,毕竟这是人家的**。不过我从21世纪来,很少听过能迷人心智的花,于是乎,我问道:“小天师,你知道是什么花让我们产生幻觉的吗?”
小道士摇了摇头,这会儿宝财站起身,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他望着我身后一丛丛花道:“这里大多数的花,宝爷爷见过,也研究过,但唯独那种没有……”他指着我身后翠绿的平地,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的确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花。那花,花瓣殷红如血,光洁如绸,形似佛兰德斯红罂粟,中心有黑晕,远看像骷颅头。在千叶簇拥中,它张扬恣意,散着一股妖异的美,这种艳丽让我不禁想起了一句俗话:越美的东西越致命……
我叹了口气,思绪飘浮了一会儿,回过神时,才现小道士和宝财的目光紧紧锁在我的身后,我轻唤了一声,二人皆没有反应。
我暗想:不妙,不会又魔障了吧?正当我起身时,宝财声音颤道:“公子……”
我被他这幽幽一叫,心惶惶的,忙问道:“怎么了?”
“一个……一个人头在动……”宝财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闻言先是一愣,随而扯出笑容道:“老哥,你这脑门又欠抡了吧!”话虽如此,但我的心分明感到了一种不安。
在这种不安地催动下,我收起了笑容,慢慢转过头。只是一瞬间,我的心就被拧住了,因为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极其病态的白脸!他在那里幽幽注视着我们,阴森森的,而最令人悚然的是——那张脸,太特娘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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