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来吧!我是绝对不会被打倒的。”
杨虔诚眼睛一缩,定定地望着杨飞背上愈合后留下的凌乱鞭痕,右手紧握的蟒鞭不由得松了松。
陈旧古屋门前,中年汉子迎风而立,遥望着远方。
他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右脚不自觉地高高抬起,却如同静止般悬空而立,久久不曾见它落下。
良久,他才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将右脚再次收了回来,正待朝屋内走去,耳中便传来一声呼声。
“不甘兄弟,我老铁来找你喝酒来了。”
只见一浓须壮汉,坦露着胸口,身披一件黑旧小褂,两只大粗手各拿着一酒坛子,明明步子很慢,但一步竟跨了近两米距离。人还未到,便抛出左手的酒坛。
中年人伸手接过酒坛,大笑一声,“你这莽汉,不在家捣鼓你那些铁器,怎地有空找我喝酒?”
老铁嘿嘿憨笑一声,拔出酒坛盖子,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暗呼一声好爽,才咧嘴笑道:“还不是怕你忧心成疾,拿些酒水帮你消消心中的郁气。”
中年人亦拿起酒坛,一大口进肚,他伸手轻轻拂去嘴角的酒水,苦笑一声道:“我如今又不能出村,就这方寸之地任我逍遥自在,哪里来的郁气?”
老铁闻言呲了呲嘴,斜着眼角望去,不屑地意味不由言表:“杨不甘,你若心疼飞儿那孩子,还让他受这等折磨,何苦呢?”
杨不甘不由得身子一顿,随即苦笑道:“若不如此,还能如何?他铁定了心要炼体,却不知炼体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脸色随之一变,一双深邃的眼睛寒光微闪,杀机清晰可见,接着说道:“你可别忘了,那个人不死,这血村终归不得安宁!飞儿若是普通人,靠着耕田种地,至少活得轻松自在。”
老铁也收起了嬉笑,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两眼凶光毕露,声音低沉道:“你可别忘了,杨信命那老浑头可恨不得跪死在他跟前,连着他那儿子都给取名‘虔诚’,简直猪油蒙了心,脑子也拜残了。”
“村里都传你砍断了他一条手臂,他那儿子身为教习,若稍有杀心,飞儿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杨不甘晃了晃酒坛,将剩余的一点酒水一口灌入口中,轻笑一声道:“信命那家伙可是我在妖兽嘴里救回来的,断一条手臂,捡回一条命,他可是赚大了。”
“若不是我授意,你真以为虔诚那孩子喜欢折磨我孩儿么?若能因此让飞儿断了念头,也省了我用其他手段。”
他朝着老铁摆摆手,头也不回朝屋内走去,“酒也喝完了,合该大睡一场,你回去打你的铁吧!”
老铁愕然地望着已经直接进屋的老友,恼怒着嘟囔道:“这老家伙,喝完酒就不认人了,也不让我进屋喝杯茶!”
老铁不爽地摇了摇头,正要转身离去,突然看到那远处而来的瘦小身影。
“砰——”
一声碎响,酒坛不知何时跌落在地。
“这小兔崽子,不会真的扛下鞭策十刑吧?他还是一个普通人呢!”老铁愕然地站在原地,两眼圆瞪,满脸的不敢相信。
只见不远处,杨飞慢慢踱着步子,身体一晃一晃的,似乎随时要倒下,但又一次次坚挺地立直了身体。横七竖八整整十条崭新血痕铺满了背部,如同一片恐怖的荆棘密林。白色的麻布裤子早已染成一片血红,犹如雪地里的红莲草,是那么的刺眼夺目。
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我不会被打倒的,我不会被打倒的、、、、、、”
“这个小子,不要命了么?”
老铁快步走过去,脸色难看至极。正当他要伸手扶住杨飞时,却又缩了回去,心中一动,便站立不动了。
老弟百般算计,便只为飞儿这孩子平凡度日,只是可惜了飞儿这份坚毅。我若就此帮了他,这炼体的信念又如何打动那个老顽固?
“这孩子,若不炼体,就太可惜了。”老铁望着杨飞的身影,不由得摇头叹息道。
“是啊!太可惜了。”杨虔诚不放心杨飞,一路跟了过来,此时听到老铁的话,深感赞同地附和道。
老铁一脸奇怪地望着杨虔诚,意味深长地说道:“杨信命有你这样的儿子,甚好,甚好啊!”
老铁说完,便大摇大摆地哈哈大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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